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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瘟疫过后,不少人家都怕家禽也传染瘟疫,大部分都杀了赶紧吃了。少数人家冰箱里还冻着冷冻的,这一过年没了鸡鸭鹅肉,总感觉少了什么。

    何阳轩下楼的时候,瞧见林谦正在搅着鹅血,而爷爷正按着还在挣扎的鹅头。

    这场面何阳轩看着有些刺激,下楼时候都有些腿软。

    “愣着干啥,去厨房看看水开没,开了端过来给鹅褪毛。”爷爷指挥着何阳轩。

    三口人坐在桌子上,用镊子拔鹅毛,爷爷嘴里还不闲着:“这鸡鸭鹅里头,就鹅最干净,不吃肉,纯吃素,多吃点好。”

    “那要是吃的草上带虫呢?”何阳轩来一句。

    爷爷拿起一边的筷子敲了何阳轩头一下:“就你杠。这不是说鹅不喜欢吃肉吗?然后牲口里牛最干净,都是得意吃草的。”

    何阳轩头一次听这说法:“我知道猪吃肉,那羊不也是吃草的吗?”

    “有的羊吃肉。我小时候家里穷给人放羊,结果那羊偷吃雇主家鸡崽子。因为这我被雇主打了好几次,就觉得是被我给偷了,后来亲眼让雇主瞧见羊吃肉这才让他信我。”

    林谦不懂得那些讲究,薅出来一根鹅毛,笑道:“这肉还分三六九等啊?”

    “差不多吧。我打小听人念叨,两条腿的比四条腿的好,没有腿的比两条腿的好。就说这四条腿的,也有富人吃羊,穷人吃猪的说法。老一辈传下来的总有他的道理。”

    这种话没有爷爷念叨,林谦跟何阳轩也不可能知道。本来他们的生活就不可能跟家畜有任何关联,自然不会去了解。很多时候还是要多听听老人的。

    “那爷,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家在哪里吗?”林谦还没听爷爷说过。甚至打小很少听爷爷说过去的事情。父亲死前很少跟爷爷在一块,父亲死后林谦基本都在专心学习,爷孙俩聊天的机会不多。

    “那上哪儿知道去。我离开家的时候才12。后来”说到这里爷爷好像想起什么,声音一停,没说下去。

    “后来咋了?”林谦追问。

    “人不大话不少。后来我上哪儿知道去,也就是去过几个地方以后在这边定居了。我倒是记得大概方向,再细就记不清了。”爷爷说完,将毛摘得差不多的鹅拿起来放案板上开膛破肚,将内脏一点点拿出来,然后将能吃的部分捡出来。

    “那爷您这手艺跟谁学的啊?”何阳轩问。

    “人教得呗。”爷爷这么说显然是不打算说明白。

    林谦把手洗干净,出门喂牲口,就听见外面有孩子玩闹的声音。

    一场瘟疫,村里孩子没了大半,这仅剩的孩子更是宝贝,这过年了自然是撒了欢的玩。

    林谦不知道这些孩子以后能有多少长大的,至少眼下,他们是村里的希望。

    喂完了猪,林谦又去抱牛饲料,就是把玉米秸秆粉碎了,再拌上些稻糠一类的拌一拌,都是用桶拎着,然后倒进牛棚。

    刚从装牲口饲料的仓房里面出来,就听见外面孩子说话。

    “王楠楠,听说你奶昨天死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带着笑问。

    林谦还在怪这个熊孩子这么问人家孩子,人家亲人刚没也不知道避讳些。

    又听那叫王楠楠的小姑娘嗯了一声,那声音很是冷静,甚至透着一股子淡漠。

    那小男孩立刻笑道:“哈哈,傻了吧,以后你家三年都不能放炮了,你也不能放呲花(烟花)了。”

    “不放就不放呗。”王楠楠道。

    “那你明年过年来我家,我家里能放炮,你来我家看。”

    随后几声炮响,几个孩子都带着一路笑声跑了。

    林谦听着心里有些复杂,也不知道该说熊孩子熊还是暖心,也不知道说王楠楠淡漠还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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