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阳轩跟林谦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套上雨衣去院子里将冰都凿碎顺着围墙倒外面去。
天湿地滑,两个小伙子不怕什么,就怕爷爷在院子站不稳摔一下,这种时候看病可困难了。
二人起早在院子里干活,爷爷开门喊了一嗓子吃饭。
二人包裹的严实,脸上还带着口罩,对视了一眼,将刚刨下来的冰块都铲框里倒出去。
然后收拾一下进屋。
雨衣里头穿的毛衣,干了这么一会儿活也出了不少汗。先拿毛巾把汗擦了,进了屋。
“今天好像不太对,我看见卫生队的人又来咱们村了,外面哭声更大了。”爷爷给他们分筷子,有些担心。
林谦打开手机,看看村里人的朋友圈,眉毛也皱起来了:“这是把染病的都带走了,说是进城里治病,如果治不好就直接火化送骨灰回来了。”
“现在不是还没找到办法吗?那拉走不就见不着面了?”爷爷长长叹口气,也不知道死多少人了。
“年后就好了。”年后瘟疫彻底停止,活下来的人呢未必幸运,因为他们还要面对无尽的天灾人祸。
“你咋知道的?”爷爷其实就是随口一问。
林谦目光一顿,何阳轩那边已经将话接过去:“我说的。”
爷爷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眼,没继续问下去。
前几天死人还有重情义的坚持送葬,就算没有吹喇叭的,用个小音箱拎着也要送山上。随着这几天气温骤降,以及感染的人数持续增多,人断气后政府统一收上去火化后送回来。村民们收到骨灰盒后,要么匆匆去祖坟把人埋了,要么先供在家里,等瘟疫过去了再做打算。
其实林谦自己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忽然一天打开窗户,外面的哭声少了,也更加无力了。放眼看整座村子,忽然有一种一座死村空村的错觉。
最绝望的也许不是那些昏迷等死的人,而是那些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被感染的人呢。看着别人死去,无法确认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这种绝望的恐惧,才是最要人命的。
第一场雪是雨夹雪,此时外面地面上已经有六十多公分的深冰了,难以想象,这时候才有雪。
林谦坐在二楼卧室的沙发上,看着窗外雪花纷纷,思绪开始往上辈子飘。上辈子的林谦心里头窝了一口气,因为听了某些人的刺激,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靠关系上位的,直接切断了跟何阳轩这边的所有联系去了另外一个一线城市从头开始打拼。
初入新环境自然没那么容易,每天加班到后半夜,作息极不规律,甚至瘟疫爆发的时候都没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座城市已经禁止出入了,他在城市中,靠着家里囤积的泡面换来可怜的煤炭勉强度过寒冬,后面的两年都没回得了家。
直到死前,林谦脑子里只有两个信念:一个是吃,什么都好,树皮草根c牲口饲料,只要能让他有一点力气多走两步,他都能塞进嘴里。另一个就是回家。
现在,他囤积了足够多的食物和种子,能够在室内种植,唯一的亲人在身边,最好的朋友在一块。如此,他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想什么呢?”耳边突然有了声音,林谦吓一跳,回过头一瞧是何阳轩。
“啥事?”
“没意思找你说说话。”何阳轩坐在林谦旁边,手里捧着热茶,现在还是上午,也就这时候他能过过瘾,“想什么呢?我进来你都没发现。”
“我在想,我这些年究竟有什么意义?”林谦站起身看着窗外,那雪花落地成水又成冰,放眼望去,熟悉的村庄已经成了一个冰封的世界,“当年我是拼了命的要从这里出去,没日没夜的学习c拼命。可到头来,这里是我最好的避难所。总觉得,这灾难,让我过去的十多年变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