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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王爷今夜确实宿在明心堂,她已禀了对方,道王妃马上就会过去,王爷也允了。

    赵宁杨便止住了那些不好的思绪,赤脚穿着寝衣就往外跑。

    轻鸿看到王妃的赤足,愣了愣,拎着鞋子在后面追赶,可赵宁杨跑的太快了,深更半夜的,轻鸿也不敢高声喧哗,只得跑得气喘吁吁地追。

    赵宁杨跑到明心堂的时候,云矩已点了灯捧着书卷在等她。

    见赵宁杨衣鬓散乱地进来,云矩眉眼微动,放下手里的文卷,揽过赵宁杨坐下,一下又一下地顺抚着赵宁杨的后背。

    她什么也没有问,单这么安安静静地揽着赵宁杨的身子,便叫赵宁杨心里生出无限的勇气和安定来。

    赵宁杨舒服地窝在云矩怀里享受了半晌,待情绪平复下来,这才略抬了抬头,仰望着云矩在烛火下活似泛着一层光的玉颜,幽幽道:“妾身做了一个梦。”

    老实讲,云矩并不感到惊讶。

    赵宁杨并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恰恰相反,自幼丧母的经历让这位只有一个空架子的赵家大小姐打小便学得了何为“识时务”c“懂眼色”c“明进退”。

    她既然如此慌张失仪地来寻自己,必然是碰到了极大的问题。

    而赵宁杨身上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云矩自然也很清楚。

    一直梦到身边人的惨死并不是一个舒服的感受,云矩心中怜惜她,也怕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预知胜利的人,总容易被看作成胜利与荣光的象征,而与之相对,预知灾祸的人,也免不了被庸俗视作异端和不详的征兆。

    云矩大概猜得出赵宁杨梦到了什么,她不想对方把那些不好的东西全搁自己心里较劲,便故意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道:“王妃这是做了噩梦吧,不怕,还有我在呢。”

    “摸摸毛,吓不着。”

    云矩中指微动,沿着赵宁杨的脊柱多抚摸了几遍,对方紧绷的身子果然又放松了不少,面对云矩福至心灵的调侃,羞赧地笑了笑,别过头回嘴道:“王爷这莫不是把哄俨儿那一套混用在妾身上了。”

    提到二人唯一的儿子裴行俨,云矩脸上的笑容便滞了滞,收了手,淡淡道:“我可从没有这般哄过俨儿。”

    赵宁杨自知失言,懊恼地垂了垂头,敛下的神色里,是对云矩方才动作的眷恋与依赖。

    赵宁杨喃喃道:“王爷,王爷待俨儿,也该和善些。”

    云矩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倦怠,不轻不重地说了她一句:“慈母多败儿。”

    颍川王世子裴行俨的纨绔之名响彻洛都,与他九叔寿春王并称洛都双毒瘤,所过之处,哀鸿遍野,寸草不留。

    云矩对这个儿子的某些言行,是很有些不满的。

    赵宁杨抿了抿唇,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了。

    云矩失了兴致,却也无意迁怒于赵宁杨,毕竟云矩自己心里也清楚,无论怎么说,行俨是好是坏,是蠢是恶,终究是不该怪到赵宁杨头上的。

    云矩便直接问了:“王妃看到了什么?”

    不是问她梦到了什么,而是直接问她看到了什么。

    赵宁杨心里有些犹疑,她不知该怎么说。

    前文便已提过,颍川王妃赵宁杨这辈子,真正梦到死人的经验,先前只有三次。

    第一次是她的母亲,母亲过世时,她还是个懵懂无知的黄口小儿,惊慌失措地提前一个月便梦到了,接着便开始整日大哭高烧不退说胡话。

    没错,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说胡话。

    没有人相信她,即使是她的母亲。

    而后来纵然时间证实了她所说的分毫不差,她得到的,也只有她父亲隐隐厌恶的眼神,和下人们背地里对她“灾星”c“祸害”的编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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