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怡拉开门,刚走出门口,便看到顾向深站在离这边并不远的走廊上,手掌扶着墙壁,指节也有些发白,像是在忍受剧痛一般。
他的背对着这边,身影有些勾着,沈沫怡赶紧朝病房里退了一下,担心被顾向深看到。
等了几十秒,沈沫怡再次伸出头去看时,已经有两个大夫十分殷勤地扶着他往前走。
顾向深这是怎么了?竟然走路都需要人扶?
难道他的手术做失败了?
沈沫怡想不明白,心中纳闷,于是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偷偷跟在后面。
如果有护士看到她,然后问她,那她就说是去了一下洗手间然后走两步散散心。
沈沫怡跟在他们的后面,走了没多久,两个大夫小心翼翼地将顾向深扶进一间科室里。
沈沫怡赶紧躲起来,直到那边的门关上才慢慢走过去。
慢慢走到靠窗的位置,虽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但是已经能够听到里面的声音。
这一片都是门诊,能看得起的人并不多,沈沫怡就那么站在窗后的位置。
“顾总,您的病情现在恶化了,昨天检查,之前那个移植手术诱发了您的家族遗传病,以后发作的频率可能更频繁一些。”
“是啊,您一直不用止疼药,但那种痛苦是很难承受的,我担心您的身体扛不住。现在一时半会,真的很难找到适合您的供体,上次跟您提的那个方案,您准备什么时候实施呢?担心您的身体等不了,当然是越快越好的。”
“是啊,昨天检查,沈小姐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进行手术的。”
听到这里,沈沫怡不禁心惊一下,手下意识地紧拽一下。
原来他将自己留在身边,只是当做供体,好给他提供治疗。
沈沫怡正想着,里面又传来声音。“手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您同意,我们能有95的把握确保您不会有事。”
“沈沫怡呢?”沈沫怡听到顾向深的问话,整颗心都提得吊起来。
只是,一连十几秒都没有回答。
很明显,不会是什么好结果,沈沫怡听得腿发软。
原来她只是他为自己的身体养的一个供体,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些时,沈沫怡的心里升起的,不是气愤,而是刀扎一般的心痛,甚至难以言喻的伤心。
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听下去,心中冰凉得想笑,明明别人把她当作小绵羊随时准备屠宰,她却似乎对屠夫产生了一些感情。
耳边还隐约有医生黯淡而规劝的声音:“顾总,您现在的情况不能耽误”
她不能再听下去,赶紧转身朝自己的病房跑回去。
走进病房,她一头钻进被子里,整颗心冰凉,整个人也冰凉。
她以为那个人虽然对她没感情但对她的身体感兴趣,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戏,那个人冰冷无情,不过是把她当做供体。
突然觉得那么伤心,甚至比身体的疼痛还难受,她钻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眼泪也不自禁从眼眶里面涌出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不知不觉睡着。
顾向深进来时,病房里安安静静,床上的人整个人钻在被子里,连脑袋都没有露出来。
刚才,他大发脾气,差点开了两个大夫,后来,也许是因为情绪激动,身体的疼痛一直持续了好长时间才减轻。
直到终于可以完全掩饰,当作什么事都没有,顾向深才又来到这边病房,准备告诉她明天就可以出院。
只是,没想到推开房门,那个人儿竟然已经睡着。
顾向深慢慢地走到床边,尽量不弄出什么声响。
被子完完全全将她盖住,连头发丝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