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何会对和自己不同的事情产生排斥呢?
这是十四岁的洪今年……不,冯京莲的困扰和疑惑。
自从那日“浑身是血”的事件后,洪今年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新名字——冯京莲,但是她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是女儿身的事情也跟着败露。
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如临大敌地面对把她买来当“养子”的冯守良,心想着自己大概会像小时候被父母带进深山“野放”的兄姊们,不过她较幸运些,都这把年纪了,一定能很快找到谋生的方法……就在她盘算着该上哪儿找人雇她,要在哪儿落脚时,冯守夜如同以往随兴所致的行事作风,把她一直想要的新名字告诉她。
从今以后,你就叫做冯京莲,上京的京,莲花的莲。
没有多做解释,冯守良说完就去睡了。
这个和“洪今年”谐音的名字,完全不是靠她自己挣来的,这个听起来似是随便取的名字,没有想像中来得令她开怀兴奋,但也只能接受。
亏她为了读懂自己的名字,利用上武馆以外的时间和冯守良学习识字,现在也没用了。至少冯守良没有赶她走——没有赶这个从“养子”变成“养女”的小骗子。
可是,她完全没有骗人的意思,她从没学着当个女人,也不知道女人除了身体构造和男人不同,会生孩子以外还会“流血”——大夫说那叫月事,所有女人都会“出血”,几天后就会没事。
但是很不舒服,不,应该说痛得要死,比被雍震日摔出去还要痛!
害得她接连三天都只能躺在床上,连动都不能动。大夫说她的体质如此,若不想下次同样这么痛,忌吃冰冷的东西什么的,说了一堆她都没在听,只想狠狠撞墙,让自己痛昏过去。
休息了三天,终于能从床上坐起身,冯京莲第一件事就是上武馆去。
一路上,她脑海里充斥着许许多多的担忧:所有人一定都知道她是女的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会认为她欺骗了他们吗?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武馆内净是些怪人,他们一定不会在意……啊,她反而更担心自己三天没有练武,身体会变得僵硬,动作会迟缓,这下要打赢雍震日就更难了……不过,她已经拿到新名字了,打不打赢似乎也无所谓……不、不,这跟名字没关系,纯粹是尊严的问题!
上述的胡思乱想终结在她踏进练武场。
冯京莲敏感的察觉到,自己一出现,周围的气氛马上改变,异于平常的视线刻意避开她,没有人来和她打招呼,却全都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呃……看来大家都不习惯她是个姑娘家。
但她还是穿的和平常一样,也许是一时无法适应吧!总之先找几个熟的师兄打招呼好了。
冯京莲暗暗想着,眼尖的瞥见一张娃娃脸的蓝桂,随即举起手朝他挥去,“小桂,日安……”
被点名的蓝桂立刻转开目光,佯装没看见她,抓了个人继续练功。
冯京莲微皱起眉,接着转向总是少根筋的万二,“小二,今天我和你比斗蟋蟀……”
万二冷眼睨着他,“斗蟋蟀?你真残忍,杀生是不对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明明最爱斗蟋蟀的,这世上就他最没资格说这种话!
冯京莲有些动怒了,目光扫过其他人,与她对上眼的人纷纷别开目光,转头假装忙碌。
当下她了解到事情没有自己想像的简单,他们不是嫌恶,而是看着异类的目光就像一根根针刺着她的皮肤,比被讨厌还要可怕的沉重感笼罩着她,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待在一个一直以来熟悉安心,如今却完全不是那样的地方。
每个人都把她当珍奇异兽般窃窃私语,又不愿靠近。如今回想起来,那三天的生不如死,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