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
想来也是,现在的我在莺燕环绕的九爷眼中,估计是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
想到这个对我而言无比残酷的事实,不免有点懊恼,却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于是便只能沉默着盯着自己的双脚。
九爷像是早就料到了我的这一反应,也不气恼,轻笑了一声。
是的,又是“呵”的一声。
我的大脑快速运转着,正想着该如何机智且不吃亏得回他的问题,蓦地,瞥见他的身形一动,然后略显急切的往我身后走去。
我一愣,来不及细想,赶紧转身跟了上去,虽然我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跟上来。
我承认我的腿短,哦不,是比这个九爷短,所以,我小跑着才能勉强赶上他跨着大步的节奏,也算是正常的情况吧。
我也不知道这个九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突然走得这样急,但是既然已经跟上来了,那索性就趁此机会问问清楚吧,也许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呢。
跟着九爷匆匆忙忙得跨过广生右门的门槛,我见这位爷总算是有了缓下步子的意思,头脑一热便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了,赶忙上前挡住了他正要往南边走的身形。
“九爷,奴婢虽然……”
“四哥!”
我刚挡到九爷身前,还没看清他的脸,便听见他朝着南边朗声唤了两个字。
这时,我才瞧清他嘴角的那抹恶作剧般诡邪的笑,不禁在心中大呼上当。
我木木得转过身去,看见四五十米开外的、正从乾清宫西边的凤采门出来的四爷正单手背在身后得站在台阶下。
距离隔的太远,我也看不真切四爷的表情,只是单纯地觉得周身一阵发凉。
我恨恨得扭头瞪了一眼九爷,真的瞪了,我已经忘记了这里的尊卑了。
我低着头,缩着脑袋,匆匆得朝着四爷的方向屈膝行了个礼,然后扭身,顾不上再瞪一眼兴风作浪的九爷,三步并两步得赶紧沿着西一长街的红墙逃开了。
五月中。
日子一晃就到了仲夏,距离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然快要整整一年了。
成为另一个“吴卿玉”,我认识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好好坏坏,哭哭笑笑。
我愈发得明白,在这里,我没办法期待,也没办法逃避。
生活每天都在继续,被我剪残的刘海又长回来了,十几岁的身体还在慢慢地发育,晚上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做的梦也越来越模糊了。
每日都必须重复的单调、乏味又低贱的工作磨平了我属于21世纪的所有骄傲,我发现我越来越像那个我不认识的吴卿玉了,逆来顺受,得过且过。
自从二月被九爷算计了一番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黄带子了,包括四爷。
虽然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还是会按例前往四爷的府上陪怀瑾小格格,但我再也没有在那个院落,或者那个长廊,又或者是回来的马车上见到他。
听怀瑾说,四爷这三个月连着出了几趟公差,连她都极少在府里见着,想来也是挺忙的吧。
其实这样也好,谁也不见,谁也见不到,便就不会有这些那些的纷纷扰扰了。
毕竟,这样的年岁里,若真的牵扯到他们之间的利益游戏之中,只怕愚蠢如我,到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吧。
“哎,哎哟……你先扫着,我去趟茅厕啊。”
我刚扭过头,还没来得及回话,与我一起扫后院的佩儿便已经将长把扫帚立在了一旁廊檐下的台阶边,不见了踪影。
我没有言语。
我用手搭在额间,挡住了仲夏已经略有点刺眼的阳光,看了看天边,又把手往衣袖里藏了藏,唯恐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