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魁梧身影从天而降,将那杜玫拉到自己身后,微微一笑,同时轻轻一拂衣袖,对面方炎闷哼一声,一双拳头落在空处,功架刹那间涣散,倒退数步,止步时口鼻再次流血。
花未见轻吸口气,花海瞬间收缚,那一龙一虎缠绕其中,很快就没了声响。她身形倒掠,扶住方炎,眯眼看向落回远处的男子。
男子身后同样背着把金剑,就这么拉着杜玫,有意无意瞥了眼远处,微微皱眉,随后转身,对着杜玫笑道:“同辈之争,不算那祖宗送剑,心境道法,照样还是有能压胜你者,你可服气?”
杜玫低下头,默默不语,手中那枚道符燃烧了四分之一,现在已经熄灭,原来还是没狠下心来拼掉自身家当。
他之前同方炎言语周旋,刻意漏了儒门种子的情报,就是在积攒真气,好引动宗门的召集令,毕竟落花城内还有一些金剑宗的弟子,要抢夺儒门传承,必要时可以出手支援。这面召集令想要催发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杜玫之所以说这么多,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他招呼同门相助。
男人也没有再多言,扭头望向方家的人,抱拳笑道:“自家晚辈给各位添麻烦了,金剑宗赵佑龄在这儿赔个不是。”
接着,他又看向少年身影止步处,轻笑道:“出去打?”
赵佑龄没等方炎回复,就拉着杜玫身体一跃而起,翻墙出去。
方炎跟花未见对视一眼,少年轻轻点点头,随后说道:“等我一下。”
他踩着一片狼藉的地面,默默朝着祖堂走去。祖堂内众人纷纷大惊噤若寒蝉,慌忙后退贴紧墙面,那两位山上仙师走了,谁还能降得住面前这位?
可那袭白衣没有大开杀戒,只是一步一步走到祖堂里,方洪愣了愣,那袭白衣先是看向自己,让方洪头皮发麻,赶紧挡住一旁脸色惨白的方玉,然后父子两人见那袭白衣露在面具外的一双眸子似乎有些复杂,随后那袭白衣转身弯腰,竟是朝着祖堂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才缓缓退下。
这是闹哪样,方洪呆滞在当场,难不成这袭白衣跟方家有旧?或是自家父亲的好友前辈不成?
只有在很远的地方,小翠捂住嘴巴,眼眶内泪水打转,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花未见看看方家那边,小声对方炎说道:“这就完了?”
方炎点点头,笑道:“足够了。”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不再多说,生怕自己下一刻就要揭面,他心中又何尝不怨那所谓的“父亲”?如今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读书的方家大少爷了,单是二境的修为摆在这儿就是一个方家所招惹不起的。
少年笑了笑,终究还是放下了。
这一路的江湖游历,让少年看到许多,对于早年的事也有了自己的盖棺定论,不管日后的因果清算如何,自己和方家,终究不再是一路人了。
方炎摸了摸下巴,没来由想到紫衣小童说的一句话。当时他们路过一处镇子,在衙门那片儿遇到个骂骂咧咧的老汉,问了附近酒家才知道是这老汉的儿子离乡经商,谁能想到后来盆满钵满,老汉想着光耀门楣,就启程去找儿子,结果倒好,成了一方商贾的儿子反倒不认自己这个爹,把老汉拒之门外,老汉气不过来打官司,被上面强行压了下来,于是整天在衙门口怨天尤人搅得周围街坊邻里对他尽是白眼。
林浩然听了顿时就为这老汉打抱不平,而紫衣小童却不以为意,方炎问了酒家这事的来龙去脉,才知道老汉一直就对自家儿子不好,还时不时打骂自己媳妇,儿子本就是怀恨才心,如今才累下了这番恶果,老汉还要赖老天不开眼,让他生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当时紫衣小童说这世道有屁的谁对谁错,有些事就是说不清,你自己气得要死有啥用?老天爷闲的,会下来跟你讲道理?与其堵在心里当个心结,不如喝上杯酒睡一觉,明儿又是一条好汉嘛!
少年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