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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张嘴,全是血。     四肢越发冰凉,灵魂仿佛硬生生被抽离。     表兄亦感知她的生命消逝,缓下步伐,颤抖双臂紧紧搂住她,如拥抱世上最珍视的宝物,哽咽中的内疚与歉然无以复加。     “抱歉,我来晚了!”     温热液体落在她冰冷的脸容上,似血,也似泪。     宋鸣珂想说,早一时,晚一时,已无济于事,人生早在七年前便定了局。     除非时光重来。     她没法完整倾诉心里话,连句“谢谢”也来不及,硬撑的一口气随鲜血喷出,两臂软软垂下,指尖触碰到一温润事物,应是表兄腰间玉佩,形状特别,镂空处刚好套住她的小指。     她曾怨恨上苍,这一刻莫名感激——至少她并非孤独死去,而是殒在亲人温暖怀抱之内。     遗憾她今生愚钝c怯懦c软弱,未能及时发现二皇兄的阴谋,未觉察孪生兄长之死另有蹊跷,未让母亲娘家一脉脱离悲惨命运,连累小姐妹受人凌|辱     最令她愧疚的是,祖辈辛苦打下的江山,日益颓败,生灵涂炭。     “不——”     知觉消失前,耳畔回荡表兄的怒吼,悲怆愤恨,此后再无声响。     无边黑暗与静谧中,飘来两名男子的对话。     “谢谢你在她活着时,守护过她。”     “谢谢你,让她走得没那么孤独。”     正自寻思浑厚低醇的两把嗓音归属何人,猝然的铿锵金属撞击声,惊得宋鸣珂心惊肉跳。     “轻点!莫吵醒了公主!”数尺外低呼声起。     “那么凶干嘛!”另一女子小声嘟囔。     “都是你!一惊一乍,害公主磕到头!咱俩起码得罚跪一宿!”     “可她裙子被尖石勾住了呀!”     “裙子破了能跟公主玉体受损相提并论吗?”     倾听二人争执,宋鸣珂浑浑噩噩:谁?谁是公主?     茫然睁目,入眼是满室精致家具,俨然是女子闺房,她冲口问道:“表哥?”     “回公主,霍家两位公子在送客”身畔之人温声答道。     乍然见到一秀气的瓜子脸,宋鸣珂欣喜若狂——和亲队伍抵达边境,贴身宫女剪兰假扮她留在驿馆,好让她脱身事发后,本以为保不住这丫头     不对,剪兰何以年轻了许多?     另一名宫女手执铜壶,好奇凑近。圆脸蛋圆眼睛,不是缝菊又是谁?     宋鸣珂亲眼目睹缝菊死死拖住拦截的追兵,被对方连砍数刀她泪眼婆娑,抬手拉住跟前的小宫女,暖的,不是鬼。     “公主?”二人狐疑相询。     宋鸣珂坐起身,惊疑不定,大口喘气,瞥见妆台镜面映照出一张稚气的容颜。     年约十一二岁,乌发在头顶两边各扎成结,已觑见雪肤花貌之色。     额角肿起,眸光缭绕水雾,不复妩媚,取而代之是惊惶。     再看身上桃红丝绸上襦,领口绣满彩蝶。     这衣裳连同裙子,曾被她边哭边剪,烂成了碎片。     只因十一岁的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往定远侯霍家,参加老夫人寿宴,被孪生兄长取笑“大红大绿c花里胡哨”。     她恼得撇下他,溜到花园玩耍,后不慎磕到脑门,羞于见人,干脆躲表姐屋里睡了一觉,黄昏时被“太子溺水身亡”的噩耗闹醒。     往后之年,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假若未曾因小事与兄长闹矛盾,何至于让他独行?     为何这衣裙又重回她身上?     莫非她做了个复杂之极的梦?     梦里,她死在荒凉边境,每一寸疼痛均置她于烈焰,未免太真实了吧?     她按捺嗓音的颤栗:“目下何年何月何日?这是何处?”     两名宫女互望一眼,奇道:“公主睡糊涂了吧?康佑十七年九月十八啊!此为定远侯府大小姐的寝居。”     康佑十七年九月十八!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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