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其衍觉得这两天顾远遥有点奇怪。

    他接咖啡的时候特意绕路从顾远遥座位旁边经过，看见发小兼老板的电脑屏幕上全都是关于申城周边房地产的讯息，每次去看都是。

    孟其衍知道顾远遥副业是房地产，但对方从来不会这么用心去看。这让孟其衍不由担心对方的资产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亦或者华国的房地产泡沫要破碎了。

    他在座位上心神不宁，考虑着要不要问问顾远遥这件事情，顺便咨询一下怎么抢救自己的钱。但还没等他找到机会，顾远遥从最里面走出来，敲了敲孟其衍的桌子：“萌萌，能来一下么？”

    两人走到一个空会议室里，顾远遥靠着窗户吐了口气，幽幽地问：“萌萌，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给我点建议。”

    孟其衍心里咯噔一下。梦视现在形势一片大好，顾远遥只能在说房地产了。

    他迅速开始考虑家中的资产配置。如果房市崩盘其他地方一定也会受影响，搞不好就是第二个经济危机，钱存在银行不安全，拿去投资更不安全——谁知道理财顾问给他买的是不是垃圾次级债券。

    他紧张兮兮道：“你觉得我是兑外汇好还是买金条好？”

    顾远遥转过脸莫名其妙：“你在说啥？你家集资诈骗要跑路了？”

    孟其衍：“难道不是房地产要崩盘了？你还有钱开公司么？”

    两人相对沉默噗片刻，顾远遥揉了揉太阳穴，手往下一压：“萌萌，暂停你的艺术思维，听我说话。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房地产业一片大好全线飘红，不好的是我们和轻影合作的那个项目，赵友善耍了我。我在考虑说不定我可以把梦视交到别人——比如你或者我爹——手上，然后投身于更能挣钱的事业当中去。”

    孟其衍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过了片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虚弱道：“这不是比我想的还糟糕么。”

    顾远遥硬着头皮和他对视了片刻，说道：“没那么糟糕吧。我的合伙人说他可以接受我暂时不出资，所以你们暂时不会资金短缺。我爹开这个公司也开了这么多年，让他回来对大家都好”

    孟其衍道：“他把这个公司开破产了。”

    顾远遥：“”

    他苦笑道：“我以为公司里挺多人还不怎么服气我，想念我大爷呢”

    孟其衍认真道：“那是以前。你做的事情大家都看见了，他们知道你每天都在为了公司东奔西跑，现在大家都很喜欢你，非常信赖你。如果你要离开梦视我不知道，兄弟，我是为了你留在这里的。”

    顾远遥手指扣紧窗沿，低声道：“抱歉。我知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房地产是黑心商人做的事情，梦视才是未来，我们可以真正给人们创造一些东西，改变世界”

    孟其衍听到一半就笑了，他伸手拍了一下顾远遥，摇了摇头：“不，我从来没有那么想。其实股市和房市有什么区别？泡沫，泡沫，都是泡沫。最贵的房子不住人，最值钱的公司没有一分钱利润。同样是赚钱，做什么不一样？我只是觉得”

    顾远遥等了一会儿，直了直背问道：“觉得什么？”

    孟其衍半坐在桌子上，手指捏着桌沿，默默看着顾远遥，用力抹了抹脸道：“算了。抱歉兄弟，不如你还是做了决定再来找我吧。无论是劝伯父回来还是卖掉公司，我都能帮上忙，但是给建议我不怎么擅长。”

    他的娃娃脸尴尬地笑了一下，倒退着往门口走，还差点被椅子绊了一跤。他一路上盯着顾远遥的神情，指望他能够出口阻拦，但是顾远遥从头到尾都满脸凝重，不发一言，让孟其衍好是失望。

    他在门口最后顿了一下道：“远遥，你还记得你当初怎么说服我进梦视的么？”

    顾远遥点点头：“记得。我说我想要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