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句话里明显带着撒娇的,无理取闹的意味。
“刚才那人,是谁?”
卫彦不说话,毕竟男子的身份一时半刻她还真说不清。
“他叫你离开,是因为有人要来杀你对吗?只有几百人?你放心,寨子里也有几百人,而且陈竺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比他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你放心。”
安以轩有些语无伦次,他把布包塞到卫彦手里后就匆匆转身。慌张欲逃。
卫彦几乎是反射性的伸手抓住了他。
安以轩往回抽手,卫彦干脆把他一把抱在怀里。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人,像时间回到原点,她也曾经试图在安以轩不明不白的依赖当中获取被人需要的安全感。
安以轩不动了。
“我是来找你的。我想在离开之前,来见一见你。”卫彦蹭了蹭他的温热的脸颊。
萧瑟的风,迎来寒凉中微微一场雨。
谁说自作多情的人可怜。他们往往比别人过的更加心满意足。或许只是因为一句话,一个小小的动作。
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洼,搭着不知何人何时建起来的一座茅草屋。
破旧的茅草屋在风中抖抖索索,跟他的客人一样冷的受不住这讨人厌的天气。
屋里,火堆燃烧的不快不慢,就是不肯多提供哪怕一点热量,就想要在下一刻熄灭似的。
黄衫青年把手笼在袖子里,淡淡开口道:“姓柳,叫青青。”
柳青青?
何浣尘挑起半边眉:“倒是很秀气。”
“你可以直接说女气。不过他喜欢叫我青青。他叫你什么?”
这个“他”指的是卫彦。
“呵呵。”何浣尘笑了笑,居然不肯回答。
两人自从前日从那帮境外流民的手里逃出来后,就被救他们的人押在一间小屋子里锁着。
当时时间紧迫,何浣尘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就自己冲了出去。他有时间赶到黄衫青年那边,却没时间把他带到护卫们所在的隐蔽地。情急之下青年还不肯让何浣尘碰他,两人只好厮打着钻进路边的矮坡里。就在头顶悉悉索索有人想要顺着他们滚落的痕迹查探时,这伙人大大方方出现,呜哩哇啦半天哄着那群人走了。
两人装扮与当地人迥异,气质与常人不同,若是被那群人发现,八成会被怀疑成摄政王手下报信的。
临走前那些救他们的人在门上加了两把锁,又用木头把窗户钉死,只在饭点送些吃食。
那小门被关上的前一刻,何浣尘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人扣着。等我回来再做处理。”
他想了半天才回忆起这声音像谁,毕竟一开始实在想不到数里之外的卫彦会出现在这里。分辨了半天,正处在惊悚中的他突然听到被一起关紧来的黄衫青年低声道:“不是。”
不是什么?没人回答他。
几天之后,他才明白外面的人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把他们锁起来。
黄衫青年不知从哪里得来拇指长的小锤,每逢半夜一两点钟准时起来敲敲打打,终于在又一个晚上,成功敲开了一扇窗,一翻身利落的出去了。两个字,熟练。
他想了想,也弯下了腰低下身子,跟着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连夜奔逃,现下又呆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环境里,心理上自然而然就亲近了许多。
“我以前倒没有见过你。”何浣尘说。
“当然。那时候你才多大,又刚进府,住在离他八百里远的院子里,我却常常住在他隔壁,自然见不着的。”
何浣尘一笑,笑容里多了恶意和不满。
“那后来又为什么离开了?”
“犯了事……你知道,他不肯饶人的,不管是谁。”柳青青懒洋洋向后躺了下来,“我放走了地牢里的一个犯人,他看我不顺眼。”
“一个犯人而已,抓回去就是了,犯不着动多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