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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的人根本管不着自己的手口,他用力甩开安以轩的胳膊,恶狠狠地说:“不用拉我!咱们百十号人呢,怕他们几个不成!”     被围在中间的卫彦面色阴沉,显然没想到大清早就不得安生,空空的胃还没有着落,没想到醒来就是一顿臭骂。     她身边,周泉敢怒不敢言。     不怪他。皇宫里都敢带刀行走的摄政王府侍卫明白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在今天早上,他才发现好几个兄弟让这几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拿锁链捆到一起了。     丢人。     这里也有识礼数的。纵使现下摄政王没了在景安呼风唤雨的气势和能量,但摄政王毕竟还是摄政王,应该给他个面子,鞠个躬问个好。势大为强,这个道理,大家还是明白的。     可在这北疆的一个小小山头上,他们是强。     自从知道山脚俘虏的人是摄政王后,山寨里听说过摄政王残暴传闻的、本来抱着胳膊事不关己看戏,以为他们大当家终于芳心暗许要嫁人的、甚至亲身感受过摄政王凶残的,面上都是五颜六色,好不精彩。     于是自从卫彦从来到这里第一个早上,站在屋子门前四处张望的时候,切切喳喳的议论就没有在听力极好的她耳边停歇过。     冷言冷语,不经意的、明目张胆的蔑视唾弃,终于在她打算跟山寨里的几位主事商议迎击赫连家从北疆“请来的”客人时,爆发了。     陈竺,山寨里被叫做二哥的褐衣男子并不言语。他由着几个气势汹汹的后生上前刁难摄政王,就是不出声阻止。     笑话,虎落平阳,如今不欺负何时欺负?     阿泽又乱七八糟舒爽无比的骂了一通,半刻钟后才得意的仰头满意的哼哼两声。     似乎有点惋惜一大早上就这么被浪费了,阿泽皱着眉吸了吸鼻子:“这都什么时辰了,厨房的菜也该凉透了。你你你,你们把那些剩下的粮食捧去喂后院里的鹰隼信鸽,咱们还指望他们报信呢。”     这一刻,仿佛又是故意摔碎在她身前的鸡蛋,淋漓的浇在她鞋面;仿佛又是深冬里放在她门外早已熄灭了的火盆残余的温度暖不到小腿;仿佛又是明明就在不远处的人们,仿佛没有察觉到她这个人存在一样的忙碌,喧腾在她不安的心底。     山寨俨然一个自循环良好的系统。从伙食到洗衣,从搭建房屋到布置陷阱准备迎敌,各司其职互不挂碍。如此一来,空降的卫彦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在这里,她最多能在安以轩陈竺面前摆摆谱,毫无用处。     阿泽带着人走后,卫彦长长舒了一口气。其实从醒过来看到阿泽带着人堵她的路,到被语言围攻,她都是怀着一种歉疚的心理。     摄政王的确有暴政的黑历史,这种暴政就像让经历了“文景之治”的子民突然承受大秦王朝的专制残酷,是难当的痛苦。     此外因为不是她本人的所作所为,抱着旁观者心态的她本来还打算替原主开诚布公的道个歉,谁成想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被她咽了下去。     太难看。     安以轩也跟着陈竺走了。走之前甚至没看卫彦一眼,似乎阿泽的话勾起了他什么不好的记忆,他整个人都透着僵硬冷漠的意味。     孤家寡人,冷清的堂屋里,第一次饱受冷眼还没有还击之力的卫彦脑海中冒出了这样一个词语。这个时候,她特别的想念何浣尘。那个永远在她面前显示着最无私最温柔的宽容与接纳的人。     没吃早饭的卫彦闲来无事,拎着水壶,跟在往山下走去探看山下情况的一堆人尾巴上,不远不近,应该也不会引起他们的反感。     可能是沿途景色太美好,也可能是察觉到前面那队人若有若无想要甩掉她的意思,卫彦还是和他们走散了。     树林深处,点点的碎碎的阳光穿目而过,她的心在远离人群后空前的寂静平和起来。     树叶有轻微的骚动,周身却不见风。树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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