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散步可以减轻紧张和压力,能让人精神焕发,面容润泽。
卫彦觉得这话说的甚好,甚好。
她从山脚往半山腰那块地走,选了最远最绕的一条路。她不言语,身侧的人也决不主动搭话一一在上路之前她就说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朝堂的东西。一时之间何浣尘找不到什么来说,走了半晌后又渐渐的觉得现在开口过于突兀,于是他只慢悠悠跟在卫彦身后右后方距离一步的地方。
大概过了有小半个时辰,两人终于行至半山腰,在那里停了下来。从这个位置可以看见亭子两侧整整齐齐排列的小桌,桌子旁边不少人高谈阔论,时而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人不少,走动间不由地会碰着其他人。
“你觉得今年的士子如何。”卫彦转头随意的问道。
何浣尘道:“前一百名中,大部分下放地方,历练几年后,可在景安任职。”他最近跟吏部尚书走的近,正在商议这些事情。
“在景安留几个年轻气盛的,最好是没有靠山的那种。地方官员任职后,做监察的多些。”
“是。”
她看上去很愉悦,那么这时候他提一个要求应该没有问题。
“王爷”
“嗯。”卫彦偏头去看他,觉得刚才没成的事其实是可以继续的。这里没有外人,他又一副有事相求的样子,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卫彦靠他近了些,因为身高的问题,说话需要稍稍抬头。
“去北疆最近的官道,匪患严重,护送安以轩的几个人,从半路上回来了。”
卫彦悄悄挪了挪身子,袖子里的手动了动。
何浣尘继续说:“安以轩进府不久,轻狂的性子还没有磨去,微臣希望王爷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自作主张给他们几人安排了住处。”
卫彦敷衍的答应着,眼看指尖就要碰到何浣尘的手。
她心下暗喜,自认为终于跨出了传说中少年恋爱的第一步,虽然过程不是两情相悦花前月下的你侬我侬,好歹目的能达成是吧。
何浣尘语速加快,语调降低:“安以轩始终是不愿意离开景安城的,前几日我见他魂不守舍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微臣恳请王爷”
卫彦压根不想听他说什么,快速递出了自己的指尖,她觉得心跳加速,呼吸慢慢凝滞,恍惚间过往十多年的幸福快乐都在这时涌现在脑海中,这样近,这么真实。
他们身边,走过一个穿着洗旧了长衫的士子,那人低着头敛着眉,似乎是在苦苦思索什么,手中提着的布包晃晃悠悠的。
他擦着何浣尘身侧走过,连头也不抬。何浣尘还是不知道在说什么,卫彦的心思也不知道跑哪儿去。
一线微光闪过,在黄昏的绚丽中那么不显眼,卫彦心中猛地一跳。
刹那间她大力推开何浣尘,五指一钩便去钳那人喉咙,同时试图用手肘撞飞那把雪亮的匕首。
那过路的书生在两人看不见的角落明目张胆的掏出了一把匕首,从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他走到了何浣尘身后,快速把匕首从正握改为反握,狠狠地刺向卫彦的后心!
那人身形灵活,呼吸间蹲下身子就要绊倒卫彦,却给了卫彦抢夺他匕首的机会。卫彦抬脚便踢,匕首落入不远处的一丛杂草当中。她试图用她多年的涵养控制自己不把人踩死。
什么时候当刺客不好,非要现在来,现在来!靴子硬生生踩在人身上,卫彦听得一声脆响,知道这是人的骨头断了。
她心中奇异的没有半分怜悯,只觉得刺客不详,就要把人拉起来问个明白。
谁知道那人爆发出一声简直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杀人了,摄政王打杀寒门士子泄愤了,各位同年救我!”
这回卫彦直接把人拎起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