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公执着灯,在前面引路。橘黄暖色,打在沿路的花花草草上。天气转凉,王府里草木依旧葳蕤不落,仿若这王府的主人一般,随时整肃,永远骄傲得不可接近。
何浣尘一袭如意云纹锦袍,流瀑一样的发用淡青的发带固定。他背影挺拔,身边尽是微微躬身的或慌张不安的奴才,显得他分外从容。
此时卫彦已经停了脚,净了手,准备用膳了。菜品一样一样的端上来,桌子旁跪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那孩子眼睛红着,眉毛拧在一起,双手双脚被缚,嘴巴被一块毛巾死死堵着。他却还不肯消停,身子扭动个不停,手腕上也勒出了红痕。
“王爷,何公子来了。”
卫彦夹菜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吃起来,思索着他能有什么事要说。总不能是想她了。
一低头的功夫,人已经进门了。
就像一道温柔的影子。卫彦这样想。
眼角微微上挑,单眼皮,两道眉毛像云彩铺在山头那样疏朗的舒展开来。鼻子长得秀致而不失英气,肤色白皙,卧一处樱红的唇。
“王爷安。”何浣尘微微躬身,已经垂下眼睛来到卫彦身边。马上有人递上一个小碟,供他替卫彦夹菜。
这算哪门子规矩?这里不是皇宫,卫彦又不是矫情到没手没脚的人。
“吃过了?”卫彦想了想说。
“何公子见王爷忧虑,担心得很,只在早上用了碗粥呢。”胡公公在一旁插嘴道。何浣尘微笑一下,见卫彦没有反应,神情淡淡地伸手继续夹菜。
“坐下吃吧。”
“王爷?”说话的人微微惊愕,温润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向她。
于是卫彦便觉得他有些可爱。
唇角勾了勾,卫彦握着他的手腕让他坐在了她身侧。
“浣尘谢过王爷。”反应过来,何浣尘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接过下人递上的碗筷。
看起来不紧不慢,卫彦却觉得他慌了一瞬。就那一瞬,她感觉到何浣尘呼吸乱了,所以收手的时候,他的手臂反射性的一紧。
说起来,同摄政王一起吃过饭的人,也只有宫里府里宴会时的王公大臣,这样单独几人的时候屈指可数。唯几的时候,都是跟何浣尘一起吃的。
一开始因为何浣尘刚入府,卫彦私心里宠着,经常同他一起用饭,席前席后多有调笑。后来卫彦倦了烦了,就再就没有过。
何浣尘倒不是以为卫彦要如以前那般调笑自己,毕竟他已经失宠近一年。这一年里受的打骂还不够吗?所以刚才卫彦握住他手腕的时候,他以为她要顺势把他摔在地上,泄出心中火气。
“你来有什么事?”卫彦道。
“王爷可是不曾吩咐过?浣尘听说是王爷召寝。”
卫彦看他一眼,心想莫不是冯公公走的时候打点下的?这管的也太宽了些,人家可不会认为这是示好。
“近些日子过得如何?”卫彦身边缺能用的人,她想有机会让何浣尘顶上。
“浣尘在府里过得很好,谢王爷关心。”何浣尘恭恭敬敬停了筷子,答道。
“平日都做些什么?”
“浣尘常日里会看些书。”
“哦?往日不是还会作画下棋吗?如今怎么把日子过得这样无聊。”
“浣尘”
未等他说完,下筷飞快的卫彦放下了筷子,身子放松,眼神玩味得看向地面。
“咕咕咕~”不知道谁的肚子叫的欢快。
始作俑者依旧不依不饶的看着她,哦不,是死命瞪着她。
“松开他的嘴。”
“狗屁的王爷!你身在高位,却欺辱良民滥杀无辜!十八层地狱都不会收你!你一一”
突然一双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