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焕章一句话,说得苏颜心惊肉跳:“焕章,这可开不得玩笑。”
“不过是句戏言,郡主不用放在心上。”吴焕章的神色并没有丝毫的改变,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对我而言,如今的郡主温和可亲,对旁人来说自然是件好事。如果郡主真是性情变了,那希望郡主永远都不要再变回去。”
苏颜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湘宜郡主,吴焕章都不会去质疑她的存在。想到这里她才算松了一口气,跟着一笑:“是么。”
“郡主如今世与往日大不相同,这家里也比以前热闹得多。”吴焕章说道,“郡主的家事我本无权置喙,只是您现在如此偏袒倚仗曲行之,只怕给了他妄自擅权的机会,将来未必是件好事。”
“多谢焕章提醒,这事我自有安排。”苏颜点点头,“今天叫你来,倒是另有要事和你商量。”
吴焕章微微躬下身子:“不知郡主究竟有何事相商?”
“就这么回事,我已托人为你打通了门路,保举你出仕为琼州县令。”苏颜笑道,“你回去收拾安置完了,即日便可启程赴任。”
吴焕章不知是不是已经有所预料,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多蒙郡主费心了。”
“倒算不上什么费心。”苏颜说道,“你满腹经纶颇有治国之才,在这家里教书实在是屈才了。这回去琼州赴任,官虽然不大,起码可以发挥你的长处……”
吴焕章又是一笑,忽然打断了苏颜的话:“若我不愿赴任呢?”
苏颜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瞬间傻了眼:“不愿赴任?为什么?”
吴焕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眼望着书桌上的笔墨:“郡主可还记得昔日让焕章教你临帖习字,那一幅魏碑,时至今日依旧没能写完。”
“自从那时候开始家里就一件事接一件事,还真没找着时间好好静下来研习笔墨。”苏颜苦笑一声,“摊上我这又懒又多事的学生,真是让你费心了。”
吴焕章笑得有些凄凉:“郡主若是真的不懂我的心,又何必非要将我遣离此处呢?”
吴焕章一句话就揭露了苏颜的真实意图,苏颜顿时暴汗无语。
“我前些日子试着回忆与郡主的过往,哪怕是夜夜陪伴软语呢喃都已然含混不清,唯独记得把着您的手一笔一划临习魏碑。郡主学习之时全神贯注,神情之间满是庄严肃穆,那是我第一次觉得郡主真的不同了,也是从那时起,才真正对郡主动了爱慕之情。”
苏颜苦笑一声,她那时想尽办法不让人看穿她的身份,临习湘宜郡主的笔迹自然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当然得拿出昔日应付高考的劲头来,哪里还敢嬉皮笑脸?可就是这么一个小细节,居然让吴焕章真喜欢上了她,真让苏颜怀疑自己是真的拿了恶毒女配的剧本么?
看到苏颜不说话,吴焕章沉默了一阵,最后释然一笑:“郡主果然是变了,以前郡主什么都爱和我说,心里藏不住一点事情,如今面对面站着,我竟也看不懂郡主的心。”
“焕章,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苏颜叹了口气,既然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
吴焕章答得倒也干脆:“您给我的,我亦不想要。”
“你何必这么执着?”苏颜横下了心,“府里如今已经是这种局面,你看着也是糟心,何必还要呆在这里给自己添堵呢?倒不如直接去做琼州县令,外面天高海阔,我相信你的前程绝不会仅限于一个小小的县令。将来你飞黄腾达了,只怕我还得倒过来倚仗于你呢。”
“郡主终于是腻味了。”吴焕章久久不语,终于开口,似乎每个字都带着伤痕,“在我之前那位约莫只呆了一月有余,我进府时他亦不肯走,最后竟是被打断了腿扔出去的。想来郡主待我也算仁义,即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