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和救护车的灯不断闪烁,像条发光的游龙,顺着盘山路向上攀爬。还有随后而来的消防车。
韩悦被卡在车里,出不来。
消防员拿来大堆的工具对车子进行破拆,沈婴现在确信这的确是辆好车,电锯在车架上迸出阵阵火星,就是不愿意放开韩悦。
医生建议她跟韩悦说说话,看能不能把人唤醒。沈婴张张口,嗓子嘶哑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们赶来之前,沈婴一直在尝试,但韩悦没有给过她任何回应。
"喂,白炜凡。"沈婴平静地告诉他韩悦已经被救了出来,"她会被送往市中心医院,他们说那里的医疗条件最好。"
韩悦伤势很重,消防进行营救的同时,医院那边已经开始从血库中调韩悦的同型血浆。
她需要的血浆量很大,满车子都是她的血,沈婴左边整条袖子都被染成了猩红色。
沈婴随救护车一共赶往医院,医生想办法帮韩悦止血,各种瓶瓶罐罐针剂纱布,沈婴怔怔看着她的胳膊随着医生的动作轻轻摆动。
手指上还带着白炜凡送她的那枚戒指。
白炜凡是花费了心思,选了韩悦一直想要的那款,钻石大得像颗鸽子蛋。沈婴用袖子擦干净上面的血渍。
医院的走廊里,韩悦的父母和白炜凡焦急等待已久,医务人员推着韩悦,急忙送进手术室。
韩悦的母亲扑到床前,哭得撕心裂肺,"到底怎么了,早上出门时人还好好的。悦,你说句话啊。"
"家属冷静。"白炜凡赶忙将她扶到走廊两边的座椅处。
韩悦的母亲又奔向沈婴,"你跟悦在同辆车上,告诉阿姨,悦她怎么就。。"
沈婴的胳膊被她握得生疼,她木然地坐在那,只吐出两个字:"车祸。"刚刚处理过的伤口又有血流出。
"阿姨您先冷静,悦现在还在急救,一会儿出来了会很需要您。"白炜凡好生劝慰。
"孩子说得对,保存好体力,要么我们到底是照顾悦还是照顾你。"韩悦的父亲厉声道,动作却是很温柔,把她从白炜凡手里接过,搀着去里面的房间休息。
白炜凡则带沈婴重新去包扎伤口。
"你没事吧?"他问。
医生给她检查过,只是手臂有几处擦伤和划上,冲击力过大造成的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便没有大碍。
相比躺在手术室里的韩悦,沈婴的伤算不了什么。
沈婴目不转睛,纱布跟伤口有些粘连,护士心翼翼撕开,说如果疼了吱声,沈婴一直在摇头。
"她是驾驶员,我坐的副驾驶。"沈婴突然仰起头,对白炜凡说,"她下意识转了方向盘,救了我一命。"
重新包扎完,沈婴想起身,发现腿部毫无力气。
"对不起,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本该是我。"
白炜凡也愣在原地,沉默许久,只是轻抚着她的后背,宽慰道:"不是你的错,这只是场意外。"
"据警方说,对方是疲劳驾驶。一切都是巧合,你用不着自责。"
手术进行了十二个时,担心与愧疚的十二个时。如果可以,沈婴宁可此刻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韩悦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送入iu病房观察,手术室门外的人几乎虚脱。
"暂时未脱离危险,还需要再观察。必要的时候,会进行第二次手术。"医生说。
韩悦的父母扑到iu玻璃窗边,急切探望里面的动静。
"你照顾好他们,我想去度假村呆段时间。"沈婴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
"不去看看悦?医生说她随时会醒。"
"等醒了再通知我吧。"沈婴自嘲般地笑了,"我说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