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她只等到长生君手中那只碧绿色的酒盏咕嘟了几个水泡,堪堪浮起,又直沉入水底,再无踪影。
长安的心中忽然有些慌了,她将脚下的鞋甩开,鱼跃入水。
碧色湖水清澈见底,长生君躺在湖底,双眸微阖,有些苍白的薄唇也紧紧抿着。在水波中,他的发如水草,柔柔的荡在水中。一身萧瑟,失了平素的不羁与威严。
长安游入水中,她的身侧,她的头顶,有鱼群穿行,自在自乐。
那么美,可长安却似未见,只心紧紧悬着。
她一手执了素虹,挥动这条赤练时,素虹极有灵性的裹上长生君的腰身,把他带到她的面前。素虹重新化衣,裹在她身上,长安环了长生君的腰身,不顾其他,一心奋力向上游去。等她冲破水面,转眸看她身侧的那人时,脸上焦虑俱被恼怒代替。
她的身侧,那人学了她的样子,极自然的将手环在她的腰上,眸子微蒙,犹带笑意。
在长安就要破口大骂时,长生君手上用了力气,扶着她的腰身就将她拖入了湖中。
水极清澈,犹能视物。
在水中,长安依着长生君的手臂浮于水中,倒失去了身体的重心,总不似刚才她在水下的自在。长安口中含了大口的氧气,只能瞪着他。
她心中恼怒有,羞愤有,可迷茫也有,因为,她竟看不懂比时长生君眼中涌动的是何种情绪,或者说,那双眼睛之中,有太多情绪,可她却觉得这可能是幻觉。
――那些东西,怎可能出现在他的眼里!
看着长安惊慌却依旧清澈的眼睛,长生君的脸上不知该做何表情c心中该有什么情绪。
他生于八荒,长于六合,在他少时,也是这天地最动荡的时刻。寂非家中他是最小的,父兄想要护他,可不能总是贴身护着他,于是只能自己护着自己,他的一身本领都是在危险和生死之间练就,一世威名也是在生死征战中闯下的。
浴血四方征战,那般危险境地,除了小嫂嫂――昔日冥尊寂非洛城之妻漆池外,无人帮他,也无人护他,可如今,她竟以为他会溺于这小小的湖中,以守护的姿态站他面前。
瞬间,他似重见了地狱的冥尊漆池。
或许,他在初始时关注她,纵容她,完全是那天她临于苦海,红衣妖娆,他心中闪过一念,似乎千万年的等待终于落了下来。可如今,他心中有什么东西破土了。
他突然觉得,他等的,大概就是她吧。
长生君目光含波,凝视着长安的眸子c鼻c唇,然后,他一手托着长安后颈,固定住她的头,揽着她的腰的那手用力,让她靠近他,再然后亲了下去。长安未曾反应过来,就被长生君启了唇口,渡了满口的酒。
长安觉得喉口辛辣,一下便拍开长生君浮在她腰上的手浮上了水面,然后被呛得咳起来。长生君亦跟在她的身后,看她被呛得眼眶微红,竟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他在长安目光瞪视下,再自然不过的揽过长安的腰,伸出手替她顺着气。
看长生君这般自来熟的样子,长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在这边翻着白眼,那边,长生君带了笑意的声音便从长安头顶传来。
“傻姑娘,倘若你仔细阅了君典,自然就该知道我是龙族,又怎么会在湖中出意外呢?”他又笑:“我不过是在思考一些问题,不想上来罢了,你怎么就跟着跳下来了呢?”
“真是个笨蛋啊。”
“不过,我真的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啊。”
他的话一点一点勾起她的怒火,然而未等她发怒,长生君的话又将她的怒火消尽。她突然想起,在昨天明月盏丛,他也笑着说了一句“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只是她错听,现今,他又重说了一遍他喜欢她。
长生君一双狭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