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庆文也看不惯那些读书人这样心胸狭窄的样子,起身打个圆场,说道:“文人之中有贪财好色的,自然也有忠贞爱国的;武人也是一样,既有壮烈勇武的,当然也就有贪生怕死的。文武之间本没有什么优劣之分,都是为国效力,犯不着分个什么上下尊卑。大家说,是不是?”
姬庆文满以为自己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必然能够服众。
没想到立即有人出言反对:“文人武人怎么就没有上下尊卑?我朝制度是以文制武,这是太祖皇帝定下来的规矩,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糊弄过去的。”
说话之人功于心计,一出口就抬出开国皇帝朱元璋,让姬庆文无言以对。
那武举人却不示弱,脸色铁青地说道:“太祖皇帝定的规矩又怎样?现在开国已经快三百年了,多少情形为之一变,那么多年前的老规矩,又怎么能遵循到现在”
他话未说完,立即有人抓住话茬高呼起来:“哈哈哈,你居然说太祖皇帝的话错了!你这是要犯上造逆啊!”
又有人附和道:“来,劳动哪位出去走一趟,把巡城御史叫来,让他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武夫。”
更有人说道:“也别麻烦御史衙门了,干脆去向东厂c锦衣卫报案,让这武夫剥层皮!”
姬庆文没几天之前,在阜城客栈里就见识过锦衣卫的厉害,不想这个武举人仅仅因为一句话就遭遇这无妄之灾,便赶紧起身劝说两句:“诸位,诸位。这位兄弟也是无心出口,大家就不要上纲上线了。来,今日我做东,请店家给每张桌子各上几分糕点壶好茶,账就记在我头上。”
说着,姬庆文便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按在桌子上,招呼道:“小二,这是张五十两的银票,陕西商会签发的,凭票即兑,你赶紧上菜上茶吧!”
可这些读书人却毫不领情,反咬一口道:“好啊,原来你小子同这武夫也是一伙的。等待会儿锦衣卫来了,一道把你抓了去。”
眼看事情莫名其妙地越闹越大,就连方才出题的刘若宰也有些惊惶,起身说道:“诸位何须如此?我们不过是探讨一下学问,找锦衣卫来做什么?大家稍安勿躁c稍安勿躁!”
他话音刚落,便又有人说道:“刘兄,你可要小心说话,你再替他们开脱,小心也把你当做同党一并处置。”
刘若宰是憋足了劲,准备在此次科举里大显身手的,自然不愿卷入这场纷争当中,因此虽然有所不满,却还是虎着脸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那武举人倒也义气,一拍胸脯,说道:“尔等都是些奸诈小人。方才那话是我一个人说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同这两位先生无关。我们互不相识,更不是什么同党!”
立即有人说道:“是不是同党,不是你现在说的。到时候东厂c锦衣卫叫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一提起东厂c锦衣卫的名号,就连那威风凛凛的武举人也有些发憷,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终于不再说话,只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大堂之中不断扫视,仿佛是要将这群心胸狭窄c气量微薄的读书人的嘴脸牢牢刻印在脑海之中。
正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李岩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哈!”
他笑得甚是突然,笑声又颇为突兀,吓得坐在他身边的姬庆文都头皮一麻,慌忙扯了扯李岩的衣袖,问道:“李兄,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李岩依旧大笑不止,说道:“我是从山西小县里来的,只听说过京城朝廷里党争厉害。原来还有些不太肯相信,今日一见,还真是大开眼界。你们一个个连个正经的官职都没有,就学会了互相拆台c互相陷害,若是朝廷真取了你们这些奸贼,那可真是社稷的不幸c万民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