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一片愁云惨淡。
即便是差役皂隶们轮流休息,可高度紧绷着的精神依旧让众人疲惫不已。他们想活命,如今却被人待宰羔羊一般困在此地。粮食早晚有不够吃的时,陆衡也早晚有失去耐心命人强攻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之下,等待是一种煎熬,折磨的他们心力交瘁,有那承受力弱一些的甚至在想,若是对方现在就攻进来就好了。打不了拼死了事,也不至于像这般等着头顶上落下一把刀。
秦宜宁也会在衙门里走动,见所有人状态都急躁又恐惧,气氛压抑毫无斗志,不由也担心起来。
“王妃。”卢伟贵请秦宜宁到了个无人的角落,低声商议“王妃,要么这会子组织人强攻出去试试?若万一能逃脱呢。再这样下去,怕是还不等咱们成功冲出重围,就要有人先投降了。”
秦宜宁也担心这个。
若有人趁人不备投降,将衙门大门打开
这样情况,简直不能想。
“可现在想冲出去,胜算真的不大,恐怕还会有兄弟为此而牺牲。”秦宜宁无奈,“若是牺牲了兄弟们还不能逃脱,往后事情可就更难办了。”
卢伟贵愁的快抓掉头发,“真真是进退两难啊!”
秦宜
宁叹息,“可不正是进退两难。”
她来毁皇陵,虽然不是自己动手,但是也算达成了目的,给逄枭出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李启天果真按着她先前所猜想的最坏的情况来做了。
为了皇陵,能不顾听如今饥荒之下百姓的死活,还能兴兵引战,这样的人也配为君王?
他们此时不能强冲,就只能等待时机。
可是还不等他们等到冲出去的时机,竟听见一墙之隔不少人忧心忡忡的议论声。
“怎会如此呢!原本咱们守的还好好的,定国公一时半刻也不能将咱们辉川县城如何,可鞑靼人竟忽然出现了!”
“鞑靼不是都被定国公打的俯首称臣了吗,这会儿竟忽然赶来,必定早有预谋。”
“定国公顾不上攻城了,一心对付鞑靼人,倒也是好事。”
“好什么好!你脑子里装着豆腐脑不成?若是鞑靼打退了定国公,下一个直面鞑靼的就是咱们辉川县城。你说,咱们有多少本事能与鞑靼人对抗?”
此话一出,墙外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气氛顿时僵住了。
秦宜宁等人听到此处,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回到厢房,秦宜宁负手来回踱步。
情况怎会变的如此复杂?
这里可是距离京城不远的辉川县。前朝虽有天子守国门只说,将都城定在了北方京城,可多少年来,也再也没有出现过鞑靼人长驱直入的情况!
如果鞑靼人出现在此地,那么辉川县以北的城池呢,是不是都已落入鞑靼之手?
若是鞑靼攻破此地,那么鞑靼人急行军不出一日就能到达京城,兵临城下!
到时李启天就算手握虎符,也无法缩地成寸,让虎贲军、龙骧军和平南军眨眼就赶过来吧?
秦宜宁对李启天的皇位丝毫不关心,她心疼的是百姓!
真叫鞑子铁蹄踏过,百姓们哪里还有活路?连年战乱,天灾人祸就罢了,饥荒尚未解决,若再有鞑靼人攻来烧杀抢掠,要让几经波折的百姓们低头认外族为主,这也太
秦宜宁焦急之下,嘴角一下就起了燎泡。
不只是秦宜宁焦急,衙门院墙里外的人此时都心思浮动。就算他们站在不同的阵营,可到底都是大周儿郎,他们又哪里愿意看得到山河破碎?
可他们都有不同的身份与使命,此时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大人。咱们要不就冲出去罢了!若是拼死了兄弟们也认了!就这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