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门外响起重重的擂门声:“阿辉?”
曹品辉倒在地上, 一动不动。
门把被人疯狂转动:“操!听声音别不是出事了, 你快去把大越找来, 他有钥匙!”
拍门声从这一刻开始就没停止过, 迟暖抖得不成样子, 顾宁姿用胳膊把她从地上架起来,半拉半抱地移到那扇破窗边, 用手把窗台上的碎玻璃都扫开,说:“快走!”
雨水打在迟暖脸上,她稍稍清醒了一些,挣开顾宁姿, 从换鞋凳下找到被曹品辉丢掉的手机,犹如握住了救命稻草:“我录了视频!是曹品辉先骚扰我的,你走,顾宁姿!你走!”
顾宁姿:“你听话,等门一开, 我们谁都走不了。”
门外有人,迟暖连哭都不敢出声,呜呜咽咽的, 拉着顾宁姿,拼命仰头哀求她:“曹品辉还活着!我有视频能证明是正当防卫!顾宁姿你走吧,我求求你了,你走!”
“听着!”顾宁姿压低声音, 冷静地说:“打伤他的人是我, 哪怕我今天走了, 只要他一醒,迟早会来找我!”她侧耳听了听,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容不得迟暖再推拒,顾宁姿将她推上窗台:“听话!迟暖,听话好么?”
迟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害怕,她牢牢抓着顾宁姿:“求你了,顾宁姿,求求你了”
顾宁姿深深看着她:“记住,什么也别说,今天的事和你没关系。”
“事情都会解决的,迟暖,别怕。”
钥匙插入匙孔,门外的人转了几圈,门锁“哒”的一声,被打开。
当天放学,云城一中所有师生都在议论顾宁姿伤人事件。
救护车和警车开进校园,分别把曹品辉和顾宁姿带走了。
晚上的约饭自动取消,薛玟随救护车去了医院。徐丹在寝室里坐立难安:“完了,顾宁姿怕是完了,曹品辉家背景那么深,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絮絮叨叨说着:“这是太岁头上动土啊!曹品辉没事还好,万一他要有个三长两短,顾宁姿会不会会不会”
杜敏打了个寒噤:“顾宁姿是不是要要坐牢了啊?我听其他人讲,那些篮球队的一开门,曹品辉满身是血倒在地上,进气都快没了”
迟暖推开洗手间的门。她洗了澡,换了件长袖收口的高领t,遮盖伤痕。
徐丹看了一眼:“我靠,这个天你穿这件,捂痱子啊?——你额头怎么回事?”
迟暖坐进床铺里面,闷声说:“撞柜子了,我有点打寒颤。”
她的话音里带着鼻音,徐丹就说:“让你打个伞,你非耍酷不理人,瞧瞧,感冒了吧?”
杜敏从书桌上翻开医药盒,放了包冲剂在迟暖桌上:“赶紧喝了,可别发烧。”
迟暖从枕头下面摸出顾宁姿早上给她的那颗糖,剥了塞进嘴里。
赵菁菁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事我站顾宁姿。肯定是曹品辉惹了她,不然她发什么疯,跑去篮球馆的更衣室伤人?”
徐丹:“显而易见啊!可曹品辉他家什么背景啊?顾宁姿家就算再有钱也兜不住吧!”
巧克力的甜味抚慰着迟暖的味蕾,她的眼泪无声无息流下来。
害了哥哥不算,现在又害了顾宁姿,那么那么好的顾宁姿她现在会在哪里,警局吗?她手心都是玻璃渣,会不会有人替她清理伤口,她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觉得害怕
淋雨c加上一系列变故,迟暖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晕晕乎乎吃下退烧药,体温却始终降不下来。
第二天一早,徐丹替她向何丽雯请了假,扶去医务室挂点滴。
迟暖怔怔盯着床前那张桌子,上一次她躺在这张床上,是顾宁姿站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