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客栈外,是一条繁盛的大街。
杨慕玄就坐在不远处的茶摊,喝着茶,静静的等待着好戏开场。
到了黄昏,人声鼎沸的街道突然静了下来,随之一阵寒意从远处飘来。
顺着寒意的方向看去,石板大街上,忽然出现了九个怪人。黄麻短衫,多耳麻鞋,左耳上悬着个碗大的金环,满头乱发竟都是赤红色的,火焰般披散在肩上。
这九个人有高有矮,有老有少,容貌虽不同,脸上却全都死人般木无表情,走起路来肩不动c膝不弯,也像是僵尸一样。
他们慢慢的走过长街,只要是他们经过之处,所有的声音立刻全都停止,连孩子的哭声都被吓得突然停顿。
九个赤发黄衫的怪人,走到客栈门前,停下脚步,当先一人摘下了耳上金环,一挥手,“夺“地,钉在黑漆大门旁的石墙上。
火星四溅,金环竟嵌入石头里。
第二个人左手抽起肩上一束赤发,右掌轻轻一削,宛如刀锋。
他将这束用掌缘割下来的赤发,系在金环上,九个人就又继续往前走。
此时街道上已无甚人烟,独自喝茶的杨慕玄尤为显眼。
为首之人看了杨慕玄一眼。杨慕玄一脸云淡风轻,举杯虚邀。为首怪人上前一步,一只金环上手,预要有所动作,忽然停手,似乎想起什么,朝着杨慕玄一声冷笑,转身离去。
赤发火烙般在风中飞卷,这九个人却已消失在苍茫的暮色里。
杨慕玄目送怪人离开,轻吁一声,擦擦额头上并未存在的冷汗,继续喝茶。
就在这时,暮色中却又驰来八匹健马,马蹄踏在石板大街上,如密雨敲窗,战鼓雷鸣。
马上人一色青布箭衣,青帕包头,脚上搬尖洒鞋,系着倒赶千层浪的绑腿,一个个全都是神情骠悍,身手矫捷。
八匹马在风云客栈门前旗杆飞驰而过,八个人同时一挥手!
刀光如闪电般一亮,又是“夺“的一声响,海碗般粗的旗杆上,已多了七柄雪亮的钢刀。
还有一把正对杨慕玄电射而去,目标正是杨慕玄咽喉要害。杨慕玄轻叹一声,一缩脖子,钢刀擦着头顶而过,去势甚疾,钉在身后木桌之上。
刀柄犹在不停的颤动,柄上的红绸刀衣“呼“的一声卷起。八匹马却已看不见了。
暮色更浓,大街上突又响起了一阵蹄声,仿佛比那八骑驰来的更急更密。
但来的却只有一匹马。一匹白马,从头到尾,看不到丝毫杂色,到了客栈门前,突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马上的人,是个精赤着上身的虬髯大汉,一身黑肉就像是铁打的。
这大汉收缰勒马,看见了门侧的金环赤发,也看见了旗杆上的七把刀,同时还看到了杨慕玄身旁的钢刀,突然冷笑了一声,自马上一跃而下,左右双手握住了两条马腿。只听他吐气开声,霹雳般一声大吼,竟将这匹马高高的举了起来,送到门檐上。
白马又一声长嘶,马鬃飞舞,四条腿却似已钉在门檐上,动也不动。
虬髯大汉仰天一声长笑,洒开大步。转瞬间也已走得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匹白马孤零零的站在暮云西风里,更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华灯初上,夜色已深,长街上已看不见人影,家家户户都闭上了门。
风云客栈中寂无人声,本来住店的客人,看到这一枚金环,几柄钢刀时就早已从后门溜了。
那匹白马却还是动也不动的站在西风里,就像是石头雕成的。
这时静寂的长街上,忽然又有个蓝衫白裤c面容清矍的中年文士,施施然走了过来,神情仿佛很悠闲,但一双眸子里却闪着精光。
他背负着双手,施施然走到客栈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