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开源县,向北行出数十里,依旧是好天气,晚春时节,天高云淡,杨花飘飞。
莫藏锋心情大好,又不知从何处寻了一只青牛,躺在牛背上喝酒。一阵清脆铃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他身边。他抬手遮住阳光,眯起眼睛侧看,是个小老头,衣冠凌乱,胡子拉碴,手中提一面小锣,腰间挂着些铃铛,像是个算命的。
莫藏锋没有理他,算命的“当!”一声敲响铜锣,青牛吓得直扑耳朵,“哞——”一声长鸣。
莫藏锋翻身坐起:“这死牛鼻子,吵我干嘛?”
算命的一张和风笑脸,眉眼挤在一堆,说:“这位公子,我看你是有大才之人,要不要贫道帮你卜上一卦?”
“你省省吧,公子我一文钱也没有,我看你也像是大富大贵之人,要不我给你卜一卦?”
“公子也通易理?那贫道自然洗耳恭听,不过贫道也是一文钱都没有。”
莫藏锋嗤笑一声:“你以后少说废话,富贵自来。”
道士点点头:“公子所言乃世间至理,不过贫道穷惯了,不在乎多说两句,虽换不得银子,还可以换两口酒喝。”
莫藏锋看了一眼手中酒囊,道:“好啊,那你就给我算一卦。”
道士稽首,问道:“不知公子所往何处?”
莫藏锋指着青牛答:“问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为公子算一算前路好了。”
道士在行囊中翻翻找找,找出一方破烂罗盘,四处走走,摇头晃脑,片刻后又回来,挤出笑脸:“由此向东,大富大贵;由此向西,得权得势;由此向北,顺风顺水,只有南边起祸事,公子若去,则麻烦缠身,恐有甚者,万劫不复。”
莫藏锋笑道:“你这老头,难怪穷成这样,我正是从南边来的,那边太平的很。”
他说完就听到一阵异响,回头看去,是一个老头,衣衫破烂,四肢干瘦,看到莫藏锋以后便一跪不起,既像是跪拜,又像是体力不支。
莫藏锋轻轻拽着牛鼻子转过来,问那老头:“老丈,你从哪来,找我何事?”
老头抬起头,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干枯的像个死人,他声音微弱而嘶哑:“小老儿从开源乡一路寻来,还请莫大侠作主啊……”
莫藏锋翻身下牛背,随手将酒囊丢向身后,道士一阵手忙脚乱接住,敲一声锣走了。
莫藏锋扶起干枯老头,关切问道:“老丈,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我莫藏锋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老头仍是跪在地上起不来,其声极哀:“我女儿女婿双双被杀,老头子废人一个,请莫大侠为我作主!”
“你女儿是谁?”
“我女儿正是前些天被您救下的丁氏,大侠走后,王家人不肯放过她夫妻二人,把我女婿一刀砍杀,更是将我女儿……将我女儿乱棍打死,剥光衣服,游尸三日!”
莫藏锋只觉得晴天一道霹雳,劈在自己胸口。
“老头我命不久矣,却没脸下去见我女儿女婿,更没脸见她早死的娘亲啊,老头我没用哇…”
莫藏锋强压怒火,蹲下身去,把老头背在背上,往南向开源县行去,一路无话。
开源县内,依旧是好天气,天高云淡,杨花飘飞。
莫藏锋把老头安置在家中,提了桴舟剑,径直朝县丞府走去。街上人都看见一个粗布衣衫少年,手中提着一把剑。少年相貌平平,却有一股凌人气势;剑鞘雕饰华美,却神莹内敛。
还未行至府外,就惊动了衙门的人,等他到了那座县丞大宅之时,朱门紧闭,鸟雀无声。
莫藏锋走的不紧不慢,到门前之时一脚将那朱门踹破,两边门扇疾飞出去,撞得粉碎。
一声齐喝,门内埋伏的衙役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