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明说这些时,情绪一来,语气也有些重了,他本意只是发泄一下,没想这下声音大了点,旁边桌的都闻声投来询问的眼神。
“哎哎,别激动,这个理解,理解”
赵盛平忙笑着给他打了个岔子过去了,他这些年岁和张睿明见面不多,但听到的消息却不少,知道自己这老同事是一个火急火燎的性子,常年累月的只做事,不出气,心里早憋了不知道多少陈年的老柴火了,可赵盛平所处的位置比较不同,看的、想的倒也不是张睿明所能比拟的。
“对了,你说到干活我这次来,倒还真是想来问问你”说到这里时,赵盛平往前压低了身子,语气也变得几乎细不可闻。
“这次出让金的案子,是你自己摸排的线索么?”
张睿明闻言摇了摇头,“不是,是有举报人找过来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开始是严检他让我办的”
见张睿明神情一愣,明显是真不知情,赵盛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情,他嘴唇轻张,刚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眼神里倒只是蕴着一丝爱之惜之的神情。
赵盛平毕竟是心里有情义的人,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换个角度讲出来。
“唔,那我听说你之前不是已经从这案子里摘了出去了吗?怎么今天听你们高检的语气,又把案子压到你头上了?”
听到省里都知道自己上次和老高冲突的事,张睿明微微惊讶了一下,“我还不是看这案子证据扎实,事实清楚,加上这个案子办好了,是有很强示范意义的,想来想去,便有接了回去”
“啧,你”
赵盛平猛的一声叹息,他啜了一下牙花子,想说点什么,却又难以开口。连筷子都一下放下了。
“唔,我开始以为你是聪明人,看出来这个麻烦事接不得,可是没想到,你绕了半天,却又绕了回去,你知道现在省里是什么情况吗?我告诉你,这自己兄弟,我也就和你说点心里话,陈老板这次是有压力的,今年最高检说了每个省要推几个公益诉讼的示范案例事例上报,全国每年要出十个示范性案例而你们津港的张老板现在在省里压力很大,听说省里一号最近还因为一季度增速的问题骂了他,加上换届就在眼前,你们津港这位张老板志向可不只是津港这个九江汇衢的是非之地,有风声出来,如果能做好今年,他可是能去省里一号小院的如果这个时候在经济,特别是房子土地上出了问题,影响了后面几个大项目那对张老板来说,可就是大事了,而我们陈老板是政法这块的,也是省里二号的人,这两边里面的东西,你看不透,我也看不透,但我劝你还是小心小小,再小心啊!”
赵盛平连用了三个小心,说的张睿明心里都有些发怵,他之前是远没想到过这么远的,
根本也猜不到会有这么远的涉及,但现在也只是赵盛平的一己之词,像上面那些个波谲云诡的事情,也绝不会是如此简单的就被一个小案子给牵进去,说到底,也只是一种浅浅的猜测而已,但总而言之,多担心提防总是好的。
体会到了老友的一片苦心后,张睿明沉默半响,他只能苦笑着答道“好了,感谢老兄的提点了,我会注意的。”
“事到如今,你怎么注意?你还有什么办法?哎,你这人啊,就是实在,太实在了。”赵盛平叹息了一番,他知道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的性子,只知道低头做事,以前是不会抬头看路,现在会看一点,但就算看了一眼前面的铜墙铁壁,他最后还是会顶着牛鼻子拱上去的。
“你还是没理解我意思,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院老高,他是拼着连述职报告通不过,都要把这案子推到底,给津港溅起一点浪花,你能,就是这投石的石子。我开始听说你在院里和他顶了次牛,已经把你摘出去了,让韩语山那图表现的捡了个烫手山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