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凡间小城里此刻还灯火通明的地方便只有上弦当下身处之地,楼中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也盖不住男男女女的嬉笑打骂之声,以及隔壁的隔壁的房间传来的不可言说的声音。
上弦淡然地酌了口茶,看了眼面前穿得非常飘逸的姑娘们,指了指面前抱着琴的女子道:“就她吧。”
老鸨殷勤地应了声“是”,带着众女退下,抱琴的女子微微福身,退到一边开始弹琴,片刻之后,柳星阑终于忍不住道:“你究竟是何人,怎会知晓我和苏忆的联络暗语,苏忆到哪儿去了?”
上弦撑着头抿唇微笑,道:“我叫上弦,但也是苏忆,我叫你来是帮你实现愿望的。”
“什么?”柳星阑疑惑地看着上弦,就算相貌可以变化,但眼前的人分明没有半点魔气,连那颗魔心都不见了,怎会是苏忆?苏忆没了魔心,还能活着吗?
柳星阑的手中多了把骨伞,指着上弦,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既然说了你也不信,我便不说了。”上弦拿出圣木曼兑,继续道,“这东西能凝魂聚魄,你想修补好月初的魂魄,只需让月初如今的残魂寄宿在这东西上,用灵力养个百年,百年之后,她便能投胎转世去了。”
柳星阑将信将疑地接过圣木曼兑,默了半晌,还是道:“你究竟是何人?”
“苏忆是上弦的转世,”上弦偏头道,“因为一些原因,苏忆恢复前世的记忆了,所以我是上弦,也是苏忆,明白了吗?”
“不!”柳星阑突道,“不明白!”
上弦奇怪地看了眼柳星阑,便见柳星阑又道:“若是如此,你便不是苏忆。”
“”上弦想了想,方道,“不管你怎么想,有些话我还是得和你说清楚,首先,月初因我而死,我很抱歉。其次,当年我未救你,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触发魔心的力量,我就算有心也无力。”
上弦看了眼柳星阑,见柳星阑不说话,又道:“虽然不知道月初为何只剩下一缕残魂,但我想兴许与你入不了轮回有关,若有别的事需要帮忙的,比如像转世投胎之类的,你现在可以与我说。”
柳星阑喝了口茶,对眼前女子明明说的是苏忆,却一直“我”个不停有些不悦,道:“若你是帮苏忆还债,你已经还了。”
上弦微微点了点头,起身欲走,待走到窗边,柳星阑突然道:“苏忆”
“还有事?”上弦停了脚步,偏了偏头。
“苏忆是不是不会出现了?”
上弦还以为柳星阑是在叫自己,结果却听见他问了这么句话,有些无奈地道:“若只是你认识的那个苏忆,确实不会出现了,但我不过是将忘记了的东西想起来了,我”
“虽然你的言行和相貌都与苏忆颇为相似,”柳星阑打断了上弦的话,“但对我来说,你已经不是苏忆,而是有着苏忆记忆的另一个人。”
“何出此言?”上弦奇道,“虽然灵力恢复,也让我的相貌发生了些许变化,但苏忆和上弦本就是同一个灵魂,苏忆只不过是忘了前尘往事的上弦罢了。”
柳星阑轻轻叹了口气,道:“也许吧,只是还是觉得不一样了。”
上弦抬头看了看天,不再纠结此事,转而道:“差点忘了,帮我和鬼帝说一声,就说上弦回来了。”
话刚说完,屋内抚琴的女子如雕像般静止了片刻,琴声才再次传了出来,柳星阑看着窗户眉头紧蹙,喃喃道:“小忆这前世究竟是什么人?”
上弦刚踏上云头,还没飞多远,便见含章从不远处跟了上来,上弦看了眼含章,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跟过来?”
含章并不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上弦身侧,周围唯有风声猎猎作响,飞了一会儿,上弦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