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触治平掌舵的船上,百介依然是精神恍惚,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驶向码头的鬼船乘着漆黑夜色,将阿银、百介、以及十五名川久保党人悉数救出。由于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百介完全没留意到唯独右近被留在原地。
御行又市与文作竟然也在船上。
这可就更教人纳闷了。
又市笑着说道:
“这回,先生可尝到了不少苦头哪。”
“是尝了不少苦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
“真是对不住呀。”
文作再次一脸哭笑不得地致歉道。
“此人乃祭文师文作,是小的昔日的同伙。”
“这怎么可能——那么阿银小姐应也……”
“这家伙——我可不认识。”
阿银望向远方的海岸说道。
此刻岸上想必是一片混乱。从当时众人的狼狈相看来,想必每个同心与小厮均相信这船幽灵绝对是真的。远在岸上的藩主与家来,更是不可能有半点怀疑。
文作露出掺杂几分歉意的和蔼笑容说道:
“小的和阿又在京都时曾为同党,但和这位阿银小姐则是初次照面。”
“这老头可真是有两下子呀——”阿银说道:
“其实,他很快就教我看穿了。怎么看都觉得这老头必定有问题。还胡言些什么断首马呢。”
文作嬉皮笑脸地和在地藏堂时一样,摆出一个挥钤的姿势。
哎呀,百介恍然大悟地喊道。原来这动作是用来向又市下指示的。
“真想不到先生竟然是这么迟钝呀,”阿银歪着脑袋,以余光瞄着又市说道:
“这惹人厌的小股潜,一直在暗地里鬼鬼祟祟地设计咱们呢。”
“可别把自己的救命恩人说得这么难听,”又市回嘴道。
“是救了咱们的命没错,但救得也未免太千钧一发了吧?竟然直到最后一刻才肯露面,未免也太……”
“太无情无义了吧——”阿银瞪着又市说道。
“总之,这回的局未免也设得太大费周章了吧?再怎么拐弯抹角也总该有个限度才是。既然要救咱们的命,难道不能把局设得简单些?”
又市望向太郎丸一行人回答道:
“毕竟有这伙人在,再者,这传言也散播得太广了。”
“可否稍作解释?”百介问道:
“又市先生,小弟原本也以为这回应是劫数难逃。其中究竟有哪些是先生所设的局?”
“其实,小的原本是发现那武士——名为东云右近是么?形迹可疑。自从注意到其与先生俩乘上同一艘船,小的马上开始跟监。后来又发现四国烟硝弥漫,虽欲稍事探查,但又挂心先生俩的安危。方与文作取得联系,委托其代为关照。”
文作搔着脑袋瓜子说道:
“小的原本即为该地出身。噢,虽曾寄居此党栖息处一事纯属捏造,但生于市宇村落的确不假。”
“其实也是事发凑巧,这才让小的想起这一带正好有这么个旧识能派上用场。不过,根据小的调查,关山那恶徒手段至为毒辣,光是小的调查所及,便发现有二十五人命丧其手,而且竟还嫁祸于人,手段之阴险,实为天理所难容——”
因此阿又又做厂几场装神弄鬼的生意——望向一旁的阿银问道:
“好为这场局筹措经费是吧?”
“此等排场,哪是没钱办得到的?”又市回答道:
“此回可真是耗资不菲。除了连忙将这回到江户的顽固老头给请来,还得找来这艘海盗船、雇用几名船夫哩。”
“到头来,这回又教这混帐给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