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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9年1月17日,约翰逊总统在职的最后一天,对IBM公司来说,这是一个“黑色星期五”。司法部收集了大量反垄断诉讼材料,指控我们垄断计算机行业,要求法庭对IBM公司进行拆分。这是自1911年美国最高法院拆解洛克菲勒的标准石油“托拉斯”以来,美国最大一宗反托拉斯案件。政府指控的实际上是IBM公司的整个经营方式,从我们一体化的销售体系——向客户提供包括硬件、软件、技术支持、培训以及维修保养在内的全套服务——到我们给各所大学的巨大折扣。

    说来也怪,这些经营行为本身都是合法的。我们就是用这种方式开辟了一个全新的市场,我们所有的竞争者也都是在用这种方式经营企业。但政府说那都是不相干的,关键是在一个拥有IBM这般规模和实力的企业手中,这些市场行为便成为了足以消灭任何竞争的“毁灭性武器”。司法部要求法庭强制我们改变经营方式,还提出了如下让人心惊的要求:“采取诸如分割、拆解、重组的方式……彻底清除被告不法行为造成的影响”。

    我们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场官司,因为两年来司法部一直在对我们进行调查,但这场官司来势如此汹汹,的确出乎我的意料。因为约翰逊的任期即将结束,我原以为司法部会把案子暂时压下,交给尼克松政府来处理,那样才合乎情理,所以我完全没想到政府会来这么一手。之前司法部反托拉斯署就分别在1935年和1952年找过IBM的麻烦,手段还算正大光明。那两次我们都避免了对簿公堂,双方彼此作出让步,达成的和解协议给IBM公司留下了足够的发展空间。我很清楚司法部一直盯着我们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我们在一个如此重要的行业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在20世纪60年代初,我甚至发表过一些演讲,承认《谢尔曼法》和《克莱顿法》的必要性。我将我们同反托拉斯署打的那些交道视为正常执法过程的一部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维护公众的利益。我的人生经历没有告诉我,当法律武器被失控地挥舞时,事情将变得何等不堪和危险。

    我们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法庭立案。我和伯克?马歇尔甚至赶在最后一刻前往华盛顿求见司法部长拉姆齐?克拉克(RamseyClark),试图以个人名义请求他高抬贵手。那次会面是我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经历之一。这次会见的情形和我17年前作为年轻的副总裁参加的那次会见几乎别无二致。那是在1951年,司法部指控我们垄断穿孔卡片机市场,父亲和我跑到华盛顿求见当时的司法部长汤姆?克拉克,也就是拉姆齐?克拉克的父亲。父亲当时用来说服汤姆?克拉克的观点同我此次用来说服拉姆齐的观点也没有本质区别。我指出数据处理涵盖的范围非常之广,IBM面对的竞争十分强劲,而且由于科技革命的不断发展,涌现出来的竞争对手也越来越多,在这个市场上没人能占据垄断地位。

    而拉姆齐也像他父亲当初那样,对这样的辩解无动于衷。甚至当我以民主党员的身份向他提出请求时,他依然不为所动。我对他说:“我这一生始终忠于这个党,在我之前,我的父亲也一直是个忠实的民主党员,所以我为一个民主党政府如你这般行事而感到耻辱。你在这个位置上顶多再待一个星期,要是你真想解决问题的话,一年之前就应该提出起诉。你之所以现在把它提出来,无非是因为共和党赢得了大选,你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到他们手上。”

    “事实就是事实,”拉姆齐说,“我们的确认为你们公司违反了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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