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天用自行车骑过的浅野川的河边一样,犀川河面上的风也是毫无阻挡的在岸边肆虐。从上流而来的风直接将风衣掀起。天黑以后,吹来的风就像是要刮开皮肤般的冰冷,但这份寒意却反而让我现在的情绪冷静了下来。
诹访希……竟然还活着。
在被这个事实突如其来的冲击到的那个河畔公园里,我除了表现出像是受到了无比的打击之外,可以说什么事也没有做成。剩下一个人之后,我的思绪才终于能够沉淀下来。是寒风让我冷静了下来,于是现在的我才好不容易的终于找回了一些自我。
即使是最后一次也好,我是多么的想要见到那个还活着的、还动着的她。即使是最后一遍也好,我是多么的想要再次听到那沙哑的声音。自从希死了之后,我是多么的期盼着这些啊。在几欲焚身般狂烈的思绪终于能够得以平息下来转而成了放弃之后,我终于放开了手中那紧握着的花瓣。但这一切竟然就在此刻给我实现了。
然而这个希,并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希。
她成长了。我那边的世界里,希的时间永远的停止在了中学两年级的时候。而这里的希已经是高一了。这里的差别,光从外表上来说就已经是大的惊人了。并不光指服装之类的。在我心里,初中二年级的她还只是一个女孩,但和刚才我所遇到的希相比较的话,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蜕化成一个少女了。……但,就光是这些也有着某些细微的差别。‘存在’的本质不同。可以这么说。
在几乎是一片漆黑的道路的前方,慢慢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浮现了出来。我晃晃悠悠的走近一看,一座像是蹲立着的小小的诗碑树立在那里。原来是室生犀星
故乡是遥想中之物,于此悲叹哀歌之物,如是好矣!
即在异土沦落为荒讨之人,此地亦无我的归处。
像这样一位能够特意为他在河边立碑的名人,究竟是出于何种考虑而留下这首诗的,我不从得知。但是,如果说所谓的‘故乡’指的是我原来的世界的话,那个没有希的世界、父母之间互相监视着的世界,我到底想不想要回去呢?还是说,就算让我变成一个真正的乞讨者,也一定要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呢。
不仅是因为有希在的关系。还有诸如印第安首饰店的事、辰川食堂里那位老爷爷的缘故。……还有这个家的缘故。
关于“找寻不同点”,看来是能找出很多。
我横眼看了一下已经浸入黑暗中的犀川的河水,此时此刻我心中所怀揣的并不是和希再会的喜悦之情。闭上眼、我轻轻的倚靠在河岸的堤防上。
“……了我……”
啊,果然好冷啊。回去吧。
回过身,却看到结城文香正站在那里。
“结城?”
在这样意外的突袭之下,我的这般丢人的举止被一览无余。我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脸颊,勉强的能够做出一张笑脸。
“真是好巧啊。”
但是文香却对我的这番话语,以一种如果把它当做是礼貌般回敬的笑容就显得太过单薄的微笑予以回应。
“能在这种地方碰面,不是什么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