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广心满意足,面有得色,却假装叹息,对张贤说到,“只可惜了七师弟这一身才华,若是你做这代掌门,我也是一万个愿意的。”
还未等张贤开口,玄广伸出一只手来止住他,摇头道,“但人各有志,也强求不得,刚才师弟所说,我回山以后一定将原话带到,以后师弟若想回门中看看,丹青门中诸人都是欢迎的。”
“既如此,多谢师兄体谅。”张贤心中叹息,这老狐狸虚与委蛇,面上话说得到是好听,这还未坐上代掌门之位,就已经以代掌门自居了。
不过他主意打定,也不去计较那许多,又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回身对玄广说到,“玄广师兄,你好不容易来这南屏山,不如多留几日,我也好尽些地主之谊。”
玄广默不作声,面上带笑道,“师弟盛情难却,那我等就却之不恭,暂且叨扰几日。”他话未说完,眼珠一转,抬头对张贤说到,“另外,今日我来此,见你这两位徒儿,皆是少年英才,心中实在欢喜,既然有些同门情谊,不如明日让他们与我这几位徒弟切磋一下如何?”
张贤听他说完,面有难色,心中惶惑,拱手道,“我这两位徒儿,”说到这里,他心中一阵难受,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这两位徒儿,并未学得什么丹青之术,都怪张贤,四年来只教了其他,荒废了他们修行,这切磋,就不必了吧。”
他说完,拿眼睛瞟向尚云,只见他也正望向自己,心中更是难受非常。
尚云此刻看着师父,一双眼中又是渴望又是怨恨又是绝望,心中五味杂陈,他看了看师父,一阵心中痛楚,忍不住将脸侧向一旁去。
张贤知道他这徒弟性子隐忍,心中必然对自己充满了怨恨,恨他不肯教授,恨他不顾这丧门之痛,报仇之情。
玄广面上一呆,竟不知是这结果,尴尬笑道,“七师弟是不是太过谦虚了”
尚云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此刻却再忍耐不住,拍案而起,道,“师父,徒儿也学了一些丹青皮毛,愿意与这几位同门师兄们切磋一下。”
众人皆是面上一怔,目光注视到他身上。
旁边小师妹看他主动请缨,早就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跟着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愠怒之色道,“我也只学了一些皮毛,但是我觉得对付你们足够了。”
玄广及他两位大徒弟都是哑然失笑,虽不知对方深浅,但见两人年龄都太小,又只学了几年,再怎样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这大弟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二弟子袁胤只把鼻孔向着尚云,一副不屑神情。
这年纪最小的徐福,对他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尚云!”张贤忍不住叫出声来,满脸关心之情,“你不要逞能,这丹青比试,非同小可。”
还未等尚云回答,倒是一旁玄广哈哈大笑起来。
“既如此,七师弟就勿要过谦了,我看天色已晚,不如就约定明日一早比试如何,大家切磋一下,也好共同进步嘛。”
夜间,萤火寂寥,月光冰冷。
只尚云一人卧在雪上,看着这冰冷月光,怔怔发呆。
回想这几年,在山中过了这许多岁月,到头来,却是离自己的期望越走越远,一无所获的悲伤感觉涌上心来。
尚云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心痛。
“师兄。”
听得这一声清脆婉转,彷如清晨风动,铜铃飘荡
尚云心中一震,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张怡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低着头,一蹦一跳过来,到他身旁坐下。
虽是入夏时分,这南屏山顶积雪不化,夜间寒冷,张怡双手抱胸,忍不住一阵激灵。
看到她这模样,尚云忍不住想将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