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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太难受了呀。”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久子乖乖地把眼睛移向银平。从眼神来看,与其说她的这双眼睛望着银平,莫如说是让银平看着她这双眼睛。银平感受到久子肌肤的温馨,他沉默不语了。

    银平和久子建立这种关系以前,曾想过向恩田信子探询一下久子家庭的内情。

    据久子说,她对恩田无所不谈。

    然而,银平觉得恩田这个学生有点难以接近,向她打听久子的事吧,又怕她看透自己的内心活动。恩田的学业成绩优秀,个性也很倔强。有一回,上课时间,银平给她们读福泽谕吉①的《男女交际论》:“川柳②诗句写道:走二三百米,夫妇始相伴。”

    下面又是:①福泽谕吉(1834-1901)日本思想家、教育家、评论家。

    ②由十七个假名组成的诙谐、讽刺的短诗。

    “比如夫出外旅行,妻依依惜别;妻病魔缠身,夫亲切看护,公公婆婆就看不惯,是违背公婆之意,此等奇谈世上也并非没有啊。”

    女学生们听了哄堂大笑,恩田却一笑不笑。

    “恩田,你没笑吗?”银平说。

    恩田不作答。

    “恩田,你不觉得可笑吗?”

    “不可笑。”

    “自己虽不觉得可笑,大伙都觉得可笑而笑了,你笑笑不也很好吗?”

    “我不愿意。和大家一起笑也未尝不可。不过,大家笑后,我不跟着笑也可以嘛。”

    “诡辩。”银平一本正经的样子。

    “恩田说不可笑,大伙觉得可笑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

    “不可笑吗?这篇东西,福泽谕吉是在明治三十九年写的,战后的今天读后也不觉得可笑,那就成问题啦。”银平接着这么说,话说到中途,突然不怀好意地问道:“话又说回来,有人见过恩田笑吗?”

    “见过,我就见过。”

    “见过。”

    “她常笑的呀。”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边笑边回答。

    银平后来回想:这个恩田信子和玉木久子所以成为最好的朋友,也许是因为久子也把异常的性格隐蔽起来吧。久子身上似乎荡漾一股诱着银平跟踪的魁力,久子深藏在内心的情感不是接受了银平的跟踪吗。久子这个女性像霎时触电而战栗一样,震惊不已。久子委身于银平的时候,恐怕都是和大多数少女一样的吧。连银平也感到一阵颤栗。

    对银平来说,或许久子也是他第一个情人。他们在高级中学里,是教师和学生的关系,银平却爱上了久子。银平觉得这段自于是他以往半生最幸福的时刻。父亲在世时,幼年的银平在农村曾向往过表姐弥生,无疑那是纯洁的初恋,只不过是年纪太小了。

    银平不能忘记,九岁还是十岁那年,他做了家鲫鱼的梦而受到了表扬。故乡的海里,那深黑色的波浪上,漂浮着一艘飞艇。细看,原来是一尾大家鲫鱼。家鲫鱼是从海里跳跃起来的。而且长时间地飘浮并停留在空中。不止一尾。家鲫鱼从一簇又一簇的波浪之间跳跃。

    “啊,大家鲫鱼!”银平喊着醒过来了。

    “这是个吉祥的梦。了不起的梦。银平要发迹啦。”人们这样传扬开去。

    昨天,从弥生那里得到一本画册,里面附有飞艇的画。银平没有见过飞艇的实物。但是,当时已经有了飞艇。大型飞机发展起来后,如今没有飞艇了吧。银平所做的飞艇和家鲫鱼的梦,如今也成了过去。这与其说银平做了发迹的梦,不如说是梦卜,有可能是与弥生结婚的梦兆吧。银平并没有发迹。即使没有失去高中国语教师的职务,也是没有希望发迹了。没有像梦中美丽的家鲫鱼那样从人波中跃起的力气,也没有在人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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