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依然按照它固有的轨迹在向前运行,仿佛一成不变的模样。人们依旧忙忙碌碌,骂骂咧咧,嘻嘻哈哈和叽叽咕咕。逝去的只有那最容易被忽略的东西——时间,可恰恰是这个东西在残酷无情地改变着一切,世间万物,概莫能外。
从这个意义上说,所有的一切又都在变化着、孕育着、滋生蔓延着,谁也挡不住。
危险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察觉。谁知道呢?生活还跟以往一样,谁也没有权利指责或强迫别人对那些原本就很容易被忽略的东西倍加关注,包括像麻醉师刘瑶这样细心的中年妇女,也不可能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直到许桐来找她。
“大姐,你出来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在这儿说不行么?”刘瑶放下手里的事,顺着监护病房前头的走廊绕了出来。
许桐立在荷池边上,望着水中那些碧绿的睡莲,听刘瑶走近,才转过身来。于是,他看见窗上有一张女孩子的脸闪动了一下,不见了,好像是麻醉科护士夏颖。
他没在意。
“什么事,神神鬼鬼的?”刘瑶习惯性地掸掸白大褂的下摆,“我没功夫陪你聊天。”
许桐朝四周看看,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大姐,你看没看出陆主任有些变化?”
刘瑶哦了一声,双手插在大褂口袋里,垂下眼皮走了几步。许桐提醒了她,她有感觉,确实有感觉。
“小许。”她停下步子,“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这么说你也看出来了?”许桐无意间提高了声音。
刘瑶朝他摆摆手指,“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不错,他确实有些变化。你印象里,有多久了——我指的是他的变化?”
“三四天吧?”
“四天!”刘瑶十分肯定地说,“那个颅脑手术以后!”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个电话!她记得很清楚,当时陆百铸说的是“回去看看”。回哪儿?当然是回家。
“小许,是不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这怎么好问。”许桐耸耸肩,“问了他也不会说。”
“从侧面问问。”
“我张不开这个口,要去你去。”
“唉!真是块废物点心。”话这么说,刘瑶也没辙,“他今天状态怎么样?”
“很不好,干什么都走神。早上听汇报把一杯开水倒在脚面上了,烫得什么似的,五分钟后上厕所又差点儿进错了门,吓得里头的女孩子吱哇乱叫。”
“那证明已经进错了门。不行!这不行!”刘瑶急得直转腰子,“小许,你听到什么反映没有?”
“这倒没有。”
刘瑶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她觉得这事情有些反常。以往,凡医院出了什么稀奇,不到一天就路人皆知了。可这次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小许,有个情况你知道就行了。还记得那个手术后他不回家吃饭么?”
“当然记得,他不是和大姐共进的午餐么?”
“别耍贫嘴!”刘瑶打了他一下,“我说的是正经事。告诉你,他那天光喝了几口汤就回去了,有人打来一个电话。”
“电话?”许桐一下子警觉起来,“什么电话?”
刘瑶仔细地把那天接电话的情况叙述了一遍。许桐听得眼睛都大了,“问题肯定出在这个电话上!一个女的……听得出是谁的声音么?”
“当的哪会想那么多,现在又过去那么多天了。不过小许,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有个知情人。叫我想不通的是,这个人丝毫也没张扬。是否有些反常?”
“那要看打电话的人出于什么目的。大姐,那声音听上去老不老?”
“不老。”刘瑶道,“听着不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