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住在西村被称为同性恋街的克里斯多福街。他住在砖造的旧公寓二楼,而同一栋楼里,有一半以上的住户是同居中的男同性恋者,但是他对这种状况丝毫不以为意,仍然住得很愉快,而且好像有不少同性恋者的朋友。
他从这里搭地下铁,通车到北边的哥伦比亚大学上课,但纽约大学离他住的地方不远,所以他也常去纽约大学的图书馆。因为纽约大学的图书馆里有很丰富的表演艺术相关资料,所以我常去那里寻找资料,因此好几次在西村附近遇到他。
因为这个关系,我和他渐渐热络起来,好几次私下见面聊天。洁的生活非常简单,想要见他、找他,都不是困难的事情,他如果不是在哥伦比亚大学,就是在住处的房间里,要不然就是在纽约大学的图书馆,或是在麦克道格街的人气咖啡馆里。
这家叫做马樱丹的咖啡馆也有地下室,在这一带相当有名。它的一楼有暖炉,往一楼的里面走去,有一张可以从窗户一眼看尽后院的桌位,那里是洁的固定座位,他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度过漫长的时间,有时看书,有时沉思。秋天的时候,坐在那个位子上可以看到后院的树木落叶冷冷地飘落,也可以看到几栋旧大楼的后墙。欧·亨利的名着《最后一片叶子》里,那位卧病在床的少女所看到的景物,大概也是如此吧!
有一天,洁打电话给我,约我在马樱丹咖啡馆见面,他说想和我谈谈关于命案的事情。我急急忙忙地到达马樱丹时,洁已经坐在可以看到后院的那个位置上。
一看到我,洁便远远地叫“嗨,杰米!”我快步走到桌子旁,坐在他的前面。洁平常就是笑嘻嘻的表情里,更增添了几分兴奋的神情。
“终于破解了。”他兴奋地说。
“破解?破解了什么?”
听到我这么问,他有点焦急似的咋舌说道:“就是象形文字呀,杰米!象形文字,你忘了吗?不是在沙利纳斯小姐家的柜子里找到一张写着很多埃及图文字的纸吗?这两、三天我一直在研究埃及的图文字。”
“啊!那个呀!”这么回答的同时,我也兴奋了起来。
“先点吃的吧!杰米。”洁说。
于是我回头对站在后面的服务生点了一杯拿铁,再加一块起司蛋糕。
“这几天你都待在图书馆里吗?”
“我不只待在图书馆里,还去请教专攻埃及学的教授。埃及学实在太有趣了,我乘机也了解了一些别的东西。不过,光是埃及的文字,就是一门大学问,比我想像的更复杂。因为无法用罗马字母一一比照象形文字,所以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但我还是做了一些对照。你看,这是我做的对照表。”洁说着,打开笔记给我看。
“嘿,很了不起嘛!”我很佩服地说。
“这是我最近研究埃及学的成果。”
“洁,真有你的!”
“谢谢夸奖。就像我这张对照表上列出来的,它无法与罗马字母完全对照出来。可以和‘A’对照的象形文字有两个。例如‘at’或‘bat’,发‘?’的‘A’的对照文字是鸟;但是‘able’或‘make’,发‘e’的‘A’的对照是像弯曲的手臂。”
“唔,‘C’有三个对照文字吗?”我问。
“像‘dy’或‘camel’,发‘k’的‘C’,对照的是像提篮,或侧看像山丘一样的文字。而‘nice’或‘t’,发‘s’的‘C’,对照的是像耶诞节的拐杖糖一样的文字。”
“好像很复杂耶!”我有感而发。
但是他却摇摇头,说:“不,一点也不复杂,因为这只是表‘音’文字,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就可以做出对照表。如果是表‘意’文字的话,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表音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