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奕森复又掩上房门,跷起二郎腿,喝着酒,静静地在考虑,该如何替张天娜排解这个困局?
看情形高管家是无论如何不肯认帐的。
黑社会的报复,仇奕森很了解,若谈不下去,必会引起流血,将来更不好收拾。
现在主要的问题,关键是在张占魁的财产上面,张占魁究竟有多少财产?他的钱财收藏在哪里,是否在高管家的掌握之中?或者是真如高管家所说,连他也不知道张占魁将钱财收藏到哪里去?假如这样说,他们还得在屋子里寻宝一番呢!
仇奕森想起了杨公道的说话,这必是个复杂的江湖纠纷案件,既然洗手江湖,又何必向这个圈子里钻?将来惹一身麻烦,搞得不对,连性命也玩掉了,这又何必?
仇奕森有冒险的习惯,过惯了刺激紧张的生活,真是闲不得,这时候已经钻进来了,难道临阵退缩不成?他已是无法自拔了。
他来到张天娜的房门前敲门,房门是半掩着,张天娜不在房内。
女佣芳妈还是那样的不友善,她立在走廊上向仇奕森虎视眈眈。
“小姐在什么地方?”仇奕森问。
芳妈掉转头就走,连话也不答。
哑仆阿龙在餐厅内帮着摆出晚饭,他自然地向外一指。
仇奕森向窗外探首,只见张天娜寂寞地蹲坐在她父亲的坟墓前,脸带愁容,无聊地拔着坟前的野草。
仇奕森徐步来至她的身背后,张天娜一抬头,眼光和仇奕森接触,露出了苦笑。
“高管家和你说了些什么?”仇奕森问。
“他问我要今天我们追踪所得到的地址!”
“你告诉他没有呢?”
张天娜点点头。
仇奕森再问:“高管家打算怎样做呢?”
“不知道,他没说!”她回答。
仇奕森咽了口气,抬头看了看二楼高管家的窗户,那个老妖怪正拉开窗帘向他们偷窥呢。
“希望他不要搞出流血事件才好!”
张天娜忽而起立,揪着仇奕森胳膊,说:“仇奕森你是老江湖客了,相信你的经验,一定很丰富,我请问你,你若遇着类似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仇奕森略加考虑,说:“国家讲法,江湖讲理,不外乎是法理二字!总得要把理由说开的!”
张天娜说:“我曾经在房间的黑墙前仔细考虑这件事情,我觉得我的前途是黯淡的!”
“为什么这样想呢?”
“我做梦也想不到我的父亲是个盗贼,又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损尊严的,你不必将它摆在心上!”
“不!”张天娜有点激动说,“我考虑的是那件分赃不均惨杀事件!假如说,那姓施的女郎的父亲,是被我的父亲杀害,并且吞占他的一份贼赃,那么我们岂不成了世仇了吗?你且瞧,我住在这豪华得像宫殿式的屋子里,琼楼玉宇,亭台花卉,好像置身世外桃源,其实呢,这四下里全是血腥……”
仇奕森对张天娜十分同情,说:“你别太激动了!”
张天娜说:“我想了许久,现在似是已觉悟了,假如父亲真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现在别人来索还这笔血债,我们着实的应该给予归还,假如说,我们已经坐吃山空,没有钱了,大可以将这幢房子出售,宁可将来过苦日子,也免得住在这华屋里良心不安!”
仇奕森说:“令尊已成古人,他的作为,于你的良心无关,别太多自责!”
“不!我对父亲仍是敬爱的,他赐给了我生命,又安排下这样的像一座堡垒似的环境,保护我将我养大成人,像高管家、芳妈他们,我不管他们的过去是否也有罪恶,但至少他们为抚育我,也费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