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为何?”,蒋子文对此兴趣颇浓。
“说来话长”,何笔吏说道,“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地府从阳间纳取的香火,会分作府君以及元帅c尚书和城隍的阴德,阴德达到一定数量才能成为天界诸神的候补,不过,我听王尚书说过,仅以地府阴德最多的府君而论,与天界的标准相比还很遥远,更别说下面的尚书和元帅了”。
“原来如此”,蒋子文哑然失笑,“那我肯定没有什么指望了!”
“你?”,何笔吏哭笑不得,“你就是个凡人到地府当差的,任期完了就投生重新做人了,你连分香火c积阴德的机会都没有!”
“这又是为何?”,蒋子文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受百姓供奉的神位,收到的香火才能算是地府的收纳”,何笔吏解释道,“而你死了只是你的族人供奉你的牌位,香火再多也不算”。
神位?牌位?
蒋子文马上明白了,宗族祠堂里都是牌位,而城隍庙c土地庙c关帝庙里的才是神位。
关帝庙?
此时才是东汉初年,关二哥还没降生,自然不会有关帝庙。但是也没有土地庙,蒋子文随口问道,“何兄,现在有没有土地庙?”
“土地庙?”,何笔吏摇摇头,“没听说过,地府只有城隍庙”。
“只有城隍庙才有神位吗?”,蒋子文又问。
“是的”,何笔吏答道,“其他任何神位地府都不认的,除非”
“除非什么?”,蒋子文追问。
“除非是天界或者人主敕封的”,何笔吏说道,“人主敕封的,还必须在太山祭天的时候向天界祷告方可”。
嘿!
蒋子文乐了,这神位认证,天界是审批制,人间是备案制,地府是执行制,有意思c有意思。
聊着正欢的时候,有鼓声响起,坐着的笔吏们纷纷站起身来。
“怎么会有鼓声?”,蒋子文惊讶地问。
“放衙了”,何笔吏丢开手边的竹简,整整衣服,也站了起来。
真是长见识了,蒋子文明白,“放衙”就是下班的意思。
看他大惊小怪的模样,何笔吏领着他走出了大厅,左转右转的,到了一处屋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二十几张卧榻,先进去的笔吏已经各选了一张,各自躺了下来。
蒋子文一摊手,问何笔吏,“这?我们都是鬼了,还需要睡觉吗?”
何笔吏瞪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一辈子的习惯能马上改掉?放衙后睡觉只是我们从阳间带过来的习惯而已,记忆没有了,习惯还在”。
蒋子文想想,似乎有点道理。
他和何笔吏分别找了一张空榻,躺下闭目养神。
每每闭上双眼,是蒋子文耳力最灵敏的时候,但一个屋子里躺着那么多笔吏,既没有呼吸声,也没有心跳声,安静得让他不习惯。
蒋子文又多么想现在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自己梦醒的时候会在现代世界的江城,还可以看一看自己的爱人c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
“也不知道关晓晴现在怎么样”,蒋子文心中默念,牵挂不止。
眯了一会,有风声从屋外吹进来。
蒋子文一睁眼,是一个阴兵飘了过来,到他的榻前止步,说道,“蒋笔吏,尚书大人有请!”
王尚书又要见蒋子文,这一天都见三回了,有不少笔吏惊讶地从卧榻上昂起头看着他。
“现在什么时间了?”,蒋子文情不自禁地问阴兵。
阴兵没有回答,边上榻上的何笔吏说道,“鼓响是阳间落日时分,现在快入夜了,到了地府就不分时间了”。
“噢”,蒋子文猜想,八成是王尚书让他走阳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