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薛蒙的肩膀,他已不清楚是谁在颤抖,是薛蒙还是他自己,但那都已不再重要,他望着薛蒙的眼睛,一字一顿。
“你听着,我从来都不是儒风门的人。我这辈子,也不曾做过伤害死生之巅的事,若有可能,余生都愿为门派效力。”
薛蒙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却先滚了下来,他奋力咬住下唇,咬了一会儿,却崩溃了:“师昧说我从来不懂他,其实其实我也从来不懂你我以前太任性了,从来没有替你们想过,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胡来但是但是”
他顿了顿,泪水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但是我其实真的很在乎你们。我以后再也不骂你,再也不欺负师昧了我想所有的事情都还和以前一样只要事情都能变得和以前一样。”说道最后,他已是泣不成声,“哥,你别骗我”
他这样,墨燃哪里还忍心再看下去,他将薛蒙推到薛正雍身边,嗓音低缓而湿润,像是破晓时分繁花上浓重的水露。
“听话,跟伯父走吧,等这边事情摆平了,我马上就来找你们。”
言罢,转身返回了蛟山结界,落下封印,再也没有回头。
龙魂池大殿内砖瓦残破,石柱倒伏,一场鏖战已过,唯余硝烟弥漫。踏仙君的陌刀架在楚晚宁的脖颈间,用的力道狠了一点,刺目血色从皮肤下洇起,染在黑漆漆的刀刃上。
楚晚宁阖目,抿唇不言。
“师尊,这一场架,你打的未免太过心不在焉。”
“”
“你不专心啊。”踏仙君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抬了抬手指,陌刀不归瞬间隐匿,但他同时在楚晚宁身上落了最强的禁制咒,幽碧的流光将他牢牢捆缚,他捏着楚晚宁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告诉本座,你在想些什么?”
楚晚宁缓缓睁开眼睛,眼眸倒映处,是那张熟悉至极也陌生至极的脸。
他觉得栗然。
他知道这不是墨燃,可是这个人的一招一式都和墨燃如此相似,更可怖的是,他忽然发觉这张脸他好像在梦里见过。
曾经多少次在梦里与墨燃纠缠欢爱,都好像是这张略显苍白与消瘦的脸,英俊里蛰伏着邪气,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到温情,只有凶戾,只有疯癫。
“其实就算你不说,本座也知道。”他缓声缓调的,“师尊定是在想,我究竟是谁,我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以及,我究竟从何而来。”
他的指腹亲昵地刮蹭着楚晚宁的脸颊。
“不急。这些本座都可以慢慢地告诉你。顺便提一句——”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楚晚宁的左手上。
“九歌和怀沙,你就别想着召唤了。本座早有提防,不会重蹈当年覆辙。”
听到他提及自己另外两把神武的名字,楚晚宁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凤目虽阴沉,但里头却也流淌着迷惑。踏仙君大抵是被他这样倔强而茫然的神情给取悦了,居然轻轻笑出声来。
他摸着楚晚宁的脸:“怎么了,觉得我知道九歌和怀沙,你很意外?不过也难怪,本座在来之前就早已得到消息,对这个尘世还算了解。本座知道,这个时空的‘我’,还未踏尽尸山血海,逼得你和他拔剑相向。‘他’自然是没有见过那两把神武的。”
“这个尘世间的你?”
踏仙君但笑不答。
楚晚宁忽然有种很毛骨悚然的感觉,觉得这个墨燃看着自己的神情,很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一场幻梦,他的眼神过于赤·裸,过于痴狂,里头攒动着茂盛的情绪,那种情绪如此广炽,以至于会将任何一个正常人逼疯。
“时空生死门。”他慢慢道,“这个禁术,师尊想必清楚得很。”
“!”
“在另一个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