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薄薄的雾霭游荡在山溪边,如迷失方向的幽魂,迷蒙而孤寂。
锵锵锵
阵阵刀石摩擦得轻响,打破了山溪的孤冷,使得四周平添添了几分肃然与杀机。
河边,只见一位少年盘坐,手前后来回移动,锵锵的磨刀声正来源于此。
刀不过尺余,单面开刃,样式普通,磨石长形黝黑,但所剩无几,可见用时之多。刀与条石皆平平无奇,刀声却沁人骨髓。
少年是如此的专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中更无他物,仿佛整个身心都陷入磨刀之中,没有什么可以将他打扰。可随着山霭越发浓厚冷冽,刀声清凉发寒,他的眼睛愈发明亮,朗如星,深如夜,寒如刀!
嘎嘣!
刀刃重重划过条石,一声脆响,条石从中断裂,少年陡然停下,刹那间,他整个人鲜活起来,神采奕奕,可很快这份鲜活被冰凉替代。
少年握着刀,拇指划过刀身,轻柔缓慢,宛如抚摸着稀世珍宝,神色却愈发严肃与冷然。当他来回抚拭几遍刀身后,嘴角缓缓咧出笑容,轻声自语道:“秀秀,你不要着急,不要先走,放心吧,我会让他们都下来陪你”
少年喃喃自语,一字一顿,脸庞带笑,可语气中的冰冷怨毒,几使人汗毛倒竖。月华悠悠,山霭凉凉,刀刃寒寒,反射的光芒使得少年的牙齿在朦胧中,仿佛变成择人欲噬的獠牙。
同时少年用刀背轻磕着自己的眉心,任由雾霭将其吞没,一片迷蒙孤寂中,传来更加冷幽的声音:“都会来的,他们都会来的!”
山雾冷,刀声凉,人心寒。
嘶咬声,奔袭声,打斗声响彻整个山坳,烈焰灼灼,点燃了草木与地上的尸首,四周散发着难以想象的焦臭味。但没有人在意,所有人都赤红着双眼,扭曲着表情,伸长着双臂,疯了般向中央的少年扑咬而去。
他,正是之前那磨刀少年。
“呵,毫无章法的血线尸!”
面对来势汹汹的袭击者,少年仍然面无表情,唯有眼底闪烁着悲哀。这些人已不算是人,血线虫占据了他们的身体,只剩空壳与可怜的本能。
在这该死的养蛊地,他们被称之为血线尸。
三年来,少年见了太多太多,杀了也太多太多,早就麻木了。
“杀!”
低吼从少年口中逼出,顿时刀光熠熠,挥转腾挪间,扑向他的血线尸皆被斩杀,四肢散落,却无一丝鲜血滴落,甚是诡异。
“不可能!”
少年的轻描淡写让位于血线尸之后光头大汉胆战心惊又愤怒不已。他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聚集的百余血线尸竟如此不堪一击,还没等他恢复伤势,便尽数被斩杀。
而造成这一切的,仅仅那持刀而立的少年,还是他以前瞧不起的少年。
少年他再熟悉不过,拿冷漠地表情,压抑不住的疯狂怨念,即便两年没见,他依然记得一清二楚。
可越是熟悉,他越是愤怒。
他怎么可能比我强,我融合血线虫,没有沦为行尸走肉,我半只脚已经脱离这该死的养蛊地,成为上仙的道兵之一,他怎么可能比我强,怎么敢比我强?
壮汉心里怒吼,恨不得将少年碎尸万段,但此时他左手粉碎,身上俱是刀伤,即便他那已融合了血线虫的体魄,也无法阻止疼痛的蔓延。
“不可能,不可能!”大汉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他双眼恶狠狠盯着少年,似要将其生吞活剥。“我吃了肉灵芝,我融合了血线虫,罗艺,你不可能强过我,不可能!”
少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冷漠地看着壮汉,眼里满是无视!
他知道只有这样,壮汉才会更受折磨。果不其然,壮汉被少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