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在听到杨肇基对自己的评价后,心中很是宽慰,看来这个老将军还真是如历史所记载的那样正直清明,不由生起一片好感。他赶紧站起身来,推辞道:“杨老将军太抬举元晦了,这些时日所谓的立功纯属机缘巧合,让元晦走了一些运气罢了。”
杨肇基道:“韩指挥太谦虚了,你五百伏兵大破八千贼军和今日奇袭曲阜城的战绩,老夫会如实上报朝廷。当然,杨都司恰才奋力突围,斩杀贼军也是不小的功劳,老夫都是不会忘记的。”他的最后一句话虽然说的很客气,却分明只是一种安慰而已。
杨国栋不冷不热的向杨肇基拱了拱手,道了一句:“那就有劳杨总兵了。”在内心中,他渐渐有些恨杨肇基了,自己热着脸将此番大功劳推到其面前,却不料反而遇到一个冷钉子。
就在这时,大堂正门急匆匆的跑进了一个小将,向杨肇基报道:“禀大人,在清理贼军大营时,从中军帐中现五具敌将尸体,让俘虏辨认后,确定其中一具尸体正是徐鸿儒,另外四具尸体分别是沈智﹑夏仲进﹑张柬白和周念庵。”
韩煜神色微微一扬,窃喜起来。沈智﹑夏仲进﹑张柬白和周念庵都是此番山东贼军的骨干领袖,各自都带领着一支队伍,与徐鸿儒共同起事,而现在这些领导层的人物都死了,贼军大势已去了。
大堂一番惊喜的议论,气氛跃然。
杨国栋并不知道孟宏远曾带兵炮击贼军中军帐的事,在听到小将汇报后,略略思索了一下,问道:“徐贼大营在哪个位置?”
“在城北三里的密林里。”小将答道。
杨国栋得意的笑了笑,说:“杨总兵是从东边袭来,自然不会杀到北边去。在下倒是突然记了起来,我从北谷杀出来后确实曾遇到了一支贼军大营,当时趁着贼兵大乱,立即下令本部两千人奋力冲杀了进去,要是不说,还不知道那是徐贼的本营呀!”他说完,更是自以为是的大笑了两声。
座上杨肇基脸色变了变,一抹寒冷笼上了额头,他重重的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并没有说话。而坐在下方的韩煜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孟宏远,自己的军师早在进城后就与之会面了,两人相视一眼,都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看到韩煜不屑的姿态,杨国栋怒道:“怎么,韩指挥,难道你在曲阜城被贼军包围的严严实实,也想说徐鸿儒是你斩杀的?”
韩煜对于杨国栋厚颜无耻的贪图功劳,感到很是恶心,嘴角毫不掩饰的挂上了一丝戏谑,道:“在下只是请教一下杨都司,你的两千本部中有火器吗?”
杨国栋愣了愣,他召集的兵力全部都是在济南府临时训练的民兵,根本就没有实力配置火器。对于这个问题,他虽然摸不清韩煜的底,但也没办法隐瞒,道:“没有。”
韩煜转向小将,问:“请问徐鸿儒和另外四人是死于何故?”
“是死于炮击。”小将答道。
杨国栋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表情尴尬无比,支支吾吾一阵后,辩解道:“哦,原来是这样了,可能是我记错了。”
杨肇基是知道徐鸿儒是被谁击毙的,凌晨时孟宏远随着斥候队回到大营后,就已经将昨晚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讲了一遍。他懒得再理会杨国栋,道:“韩指挥,徐鸿儒被击毙,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朝廷的。”
“杨老将军秉公执事,真是让元晦钦佩不已,元晦定然会以老将军为榜样。”韩煜谢道。
杨肇基对于韩煜的谦虚恭谨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接下来的熬夜商议中,杨肇基制订一套围剿贼军残余势力的计划,打算让韩煜率一支军队向西挺进,杨国栋先北上与巡抚赵彦会合,再攻取兖州北部,自己则以大军围攻邹县。
西边是与莱州相交的地带,贼军零散,而且都不是精锐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