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崩的消息一经传出,朝堂之上已然乱成一片。
北穹的储君现如今还在金州,丞相前不久被先帝下了追杀令。此刻泱泱北穹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号令的人站出来稳定大局。
春天将要来临的时候,天气格外肃寒。
旧大皇子府。
林左维站在府中最高的阁楼上,双手背在身后,眺望远方低声喃喃:“今年的春天怎么还没来呢?”
“殿下,后院的桃树已经发了新芽了”,林左维身后的小厮突然小声接了句。
“哦,有新芽了?”林左维却是听了进去,他微微侧身回头看了眼立在一边的小厮。
小厮赶紧低头小声应了句,“是。”而后头低得更低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可是好季节”,林左维并不在意,他在府里待了许久,如今下令关他的成了先帝,而那个太子还远在金州,看来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啊。
想到这里,林左维嘴角的笑意加深,而后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突然止住笑,一甩袖子往屋内走去,朗声道:“来人,去三皇子的府上,请三皇子夫妇来本宫这里,本宫要设宴招待这对夫妇!”
三皇子府。
林云舒听完府中小厮的话,手中浸了颜料的笔顿住,直到小厮提高声音喊了声,“殿下”,后才晃了晃身体问那小厮,“夫人怎么说?”
小厮低头答:“夫人说听您的。”
“哦”,林云舒点头,手中的画笔伸向桌角,又沾了些鲜红色的颜料。
小厮踌躇片刻,像是鼓足勇气突然说,“不过夫人刚刚换了身衣服”
书房突然安静下来。
仿佛过了很久,林云舒又轻轻“哦”了一声。
忽然有一阵风吹了进来,他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得摆动起来。白色的袖口,粘上点点颜料,红艳艳一块。
“走吧,不要让皇兄久等了”,林云舒说完,搁下画笔,便抬脚往门外走去。
两座皇子府离得并不远,乘马车不过两刻钟的时间。
大皇子府,后院梅亭。
西边夕阳斜照未落红梅,似有若无阵阵淡香缠绕散开。
“三弟,我们二人许久未见了。”
林左维清退丫头小厮,举杯朝向林云舒。
“确实有些日子了”,林云舒点头喝了手中酒,清隽的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皇兄府上的梅花果然好看,细体会之,清香淡雅。”
林左维微微得意朗笑几声,起身走向伸进亭子里的一支梅枝下。
“咱们这几个兄弟中,就数你文采最好,我记得”,林左维说着,扭回头看向林云舒,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三弟从前画了一副美人旋舞图,那幅画可是惊艳整个京都,只是父皇却说你那幅画太过艳丽,为兄倒觉得那幅画很是精美,不若三弟给皇兄的梅花也画幅画吧!”
林云舒向梅花望去,唇角含笑,“既然皇兄喜欢,云舒自当竭尽全力。”
“那为兄在此先谢过三弟”,林左维说着再次举杯向着林云舒仰头一饮而尽。
“三弟一贯最爱风雅,对名利之事从来淡薄。为兄突然想到几年前,那时父皇还在,那次也不知从哪来的八哥,那会大家瞧着新鲜都想要,父皇就说大家来比射箭,谁中的多,那八哥就给谁”,林左维说着停了下,目光落在林云舒脸上,“那日你跟六弟中的一样多,但最后三弟你还是让给了六弟。”
“父皇一直教导我们礼让他人,再说六弟要八哥是为了送给小北玩的”,林云舒在林左维说完后,却只是淡淡的回了句。
这时有阵风吹过,吹皱林云舒摆在桌上的衣袖。
白色的棉麻布料,被风吹得就像天空波浪样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