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玉脂所在的寮房，是一个独立院落数间寮房的一间，这个院落显然也是贵宾寮房。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套贵宾寮房，目前住的全都是戎羌族人。而在主房当中，主客正在跟下属议事。

    “海将军辛苦了。没想到轩辕小玫的丫环这么高的武功，这次要不是南海龙王那边的人帮忙，你还不易脱身。那几个兄弟伤势怎么样了？”沙尔汗沉稳如山，根本没有上山时的轻佻和易怒。

    戎羌四将军之一的海临渊将军抱拳说道：“殿下勿念，托海等三人只是膝弯受了轻伤，行走已无大碍，只是不能与人交手。”

    “留一个兄弟照顾他们，多休息两日再到洛阳与我们汇合。”

    这时贺天虎推门进来，对沙尔汗抱拳说道：“殿下，公主殿下答应明早随你们一起去洛阳，但是到了洛阳，公主决意自己另找住处，不住戎羌别馆。”

    “她可有说打算？”

    “打算倒是没有明说，末将闲聊中探听口风，公主殿下似是有意结交中土名门巾帼，想借其势滞留中土，然后游历名山大川c遍求名家诗词，特别是那个‘痴儒’李白，凡有传世诗作，必予抄录收藏。公主殿下怕是几年内不想回戎羌了。”

    “贺将军，公主多年来一直由你照护，此次她要来大周参加牡丹花会，父王也命你保护公主，不必听我调遣。此去洛阳随我同行，我可放心。到了洛阳，她要去哪里都由着她，你须小心保护，不可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若有差池，父王能饶你，我也不会饶你。你可听清楚了！”

    “末将遵命！只是殿下潜行回国，大周天子知道后必定震怒，两国交恶，若是公主仍在中土滞留，危险至及。末将该当如何？”

    沙尔汗叹道：“我这妹妹随了母后，外柔内刚。自从母后仙逝，我便一天也没见过她的笑容了。少时还与我感情甚笃，此次隔了四年多才相见，却对我不理不睬。或许是不甚赞同父王和我对大周发兵吧，毕竟大周是母后的故土。她却不知，我戎羌族人生活在蛮荒之地，条件艰苦，民不聊生。若能占领中土富饶之地，我戎羌族人必将千秋兴盛万世富足！她若滞留中土，身份没有暴露，也就罢了。如果暴露了身份，你便由不得她，用强也要护送她回国。各州郡密探死士，随你调遣。便是全部牺牲了，也要保公主平安无事！”说完，掏出一块铁质令符，递给贺天虎。

    海临渊急道：“殿下，恕末将斗胆：密探安插不易，贺将军护佑公主，能否只调遣死士？”

    “贺将军便宜行事吧。二位将军听清楚了：我只有这一个亲妹妹！谁敢伤她，我便灭他九族；谁敢害她，我便灭他一国！”

    离沙氏兄妹隔开好几座院落的另一处贵宾寮房，方灿独自一人正在写信，听到他们的言谈，轻轻一笑，自语道：“有趣。”遂继续专心写信。强大的精神力可以捕捉三十公里内的声波振动，并且有选择性地筛选想听的内容。但是精神力毕竟不是万能的，从看清的角度上讲，内视自观可以，面前物体的微观结构也可以，提高视力也行，却不能看清视线之外静态的和平面的东西。如果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沙玉脂的运笔c猜到沙玉脂写的是哪六个字，应该会想起这是自己对她说过的唯一一句话，然后赶紧带她去崂山认母，二人再以兄妹相称。但是方灿是一个有原则有分寸有底线有素养的四有青年，只在遇到军国大事或者关乎人命的事情的时候c才会当一当窃听偷看的间谍，却从来没有窥视别人个人的爱好。而他写的这封信，正好便是让方思诚柴小娥出山赶来洛阳，母女相认。当然了，方灿还有更宏伟的计划将要展开实施，需要领袖级的人物做帮手。

    这一日，是三月初九，方灿正好十八岁半。

    次日清晨，方灿把昨晚写好的信交给一名下山采购的僧人，只说了一句话：“把信急送断崖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