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镇上临时买的一些寿桃寿面之类,仓卒间随便置办,不但跟楚霸图这位武学大宗师的身分不合,也不符各派宗主c各派首脑的气势。只有五台派,普陀派送的才是真正重礼,十六色珍贵玉器之外,另有一件大红锦缎道袍,用金线绣着一百个各不相同的“寿”字,花的功夫甚是不小。慈宁师太向楚霸图言道:“这是普陀门下十个女弟子合力绣成的。”
楚霸图眉开眼笑,道:“普陀剑仙拳剑功夫天下知名,今日却来给老道绣了这件寿袍,那真是贵重之极了。”
刘风虎在梁世元身边悄声道:“咱们本想过了师父寿诞之后,发出英雄帖,在诛仙镇开英雄大宴,不料一着之失,全盘受制。”哪料到对方已算到此着,竟以祝寿为名,先自约齐人手,涌上山来,攻了灵墟派派措手不及。
大厅上众宾客用罢便饭,火工道人收拾了碗筷。梁世元朗声说道:“诸位前辈,各位朋友,今日家师百岁寿诞,承众位光降,敝派上下尽感荣宠,只是招待简慢之极,还请原谅。家师原要邀请各位同赴诛仙镇共谋一醉,今日不恭之处,那时再行补谢。
这些人连袂上山,除了普陀派之外,原是不惜一战,以求逼楚霸图下台,但灵墟派派威名赫赫,无人敢单独与其结下梁子。倘若数百人一涌而上,那自是无所顾忌,可是要谁挺身而出,先行发难,却是谁都不想作这冤大头。众人面面相觑,僵持了片刻。乾元派的九宫真人站起身来,大声道:“盟主,我们明人不作暗事,打开天窗说亮话,此番上山,一来是跟北墨真人祝寿,二来正是要问一下前任盟主混元老祖是如何死的。”
云从憋了半天气,这时再也难忍,冷笑道:“好啊,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九宫真人睁大双目,问道:“甚么怪不得?”云从道:“在下先前听说各位来到灵墟,是来给家师拜寿,但见各位身上暗藏兵刃,心下好生奇怪,难道大家带了宝刀宝剑,来送给家帅作寿礼么?这时候方才明白,送的竟是这样一份寿礼。”九宫真人一拍身子,跟着解开道袍,大声道:“小子瞧清楚些,小小年纪,莫要含血喷人。我们身上谁暗藏兵刃来着。”
云从冷笑道:“很好,果然没有。”伸出两指,轻轻在身旁的两人腰带上一扯。他出手快极,这么一扯,已将两人的衣带拉断,但听得呛啷c呛啷接连两声响过,两柄短刀掉在地下,青光闪闪,耀眼生花。
这一来,众人脸色均是大变。九宫真人大声道:“不错,楚盟主若是不解释清楚当年混元老祖的死因,那么抡刀动剑,也说不得了。”
云从正要大呼“啊哟”为号,先发制人,忽然门外传来一声:“阿弥陀佛!”这声佛号清清楚楚的传进众人耳鼓,又清又亮,似是从远处传来,但听来又像发自身旁。楚霸图笑道:“原来是梵天寺四十神僧到了,快快迎接。”门外那声音接口道:“梵天寺首座不空长老,率同弟子法道c法胜c法渡c法无四僧,恭祝北墨盟主千秋长乐。”
法道c法胜c法劫c法无四人,是梵天寺方丈文慧禅师座下四大神僧,道行深厚。
云从一惊之下,那一声“啊哟”便叫不出声,知道梵天寺高手既大举来到灵墟山,他六人便是以“虎爪绝户手”制住了昆仑c乾元等派中的人物,还是无用。
昆仑派掌门玄珠子说道:“久仰梵天寺神僧清名,今日有幸得见,也算不虚此行了。”门外另一个较为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一位想是昆仑掌门玄珠子了。幸会,幸会!北墨真人,老衲等拜寿来迟,实是不恭。”楚霸图道:“今日灵墟山上嘉宾云集,老道只不过虚活了一百岁,敢劳四位神僧玉趾?”他四人隔着数道门户,各运内力互相对答,便如对面晤谈一般。
普陀派慈宁师太c茅山派郭璞之等功力不逮,便插不下口去。其余各帮各派的人物更是心下骇然,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