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冬日的夜幕来的突然其然。大军返回之后关羽点完了战果,回首再望襄阳城已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蜀军阵内诸将士都默默执行着手中之事,发兵时的昂扬已经一扫而空。关羽骑着马缓缓穿行在其中,南宫也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二人边行边看,关羽先开了口,“先生,时机成熟了吧。”
南宫回到,“时机虽成,眼下兵士伤亡如此却实非我愿。”
关羽用平和的口吻劝道,“先生恕我直言,兵家之事哪有两全之策?伤亡本就在所难免,只要胜了眼前也算对死去的兄弟们有所告慰。”
南宫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否则我身之上杀孽难消。要了他们性命的非是那凶兵猛将,而是我这一策一计啊”
关羽听罢淡淡一笑,“关某为将,征战四方。要说这杀孽怕早已洗不清了。先生也不要徒生愁怨,关某军中人人都是置生死于度外的壮士好汉,丈夫不惧马革裹尸,只图沙场留名!兄弟们将性命交付你我,眼下就当先以行计为上,不要让兄弟们的牺牲白费。”
南宫凝视着关羽的丹凤明眸高声喊道,“将士们!决战之时到了!”
众人本以为接下来只剩撤军修整之事可做,现在却听到军师如此激昂的声音,不禁打了个激灵顺着声音望去。
“关将军与我早有秘计,此战目的其实非为破城。先前兄弟们的奋勇拼杀只是为了昭示强攻决心的假象。眼下我军败相已出,真假难辨,正是诱敌反剿之时!将士们打起精神,为死去的兄弟们复仇!”南宫高声演说,将士如众心捧月一般将他围在中心。
此时话音刚落,便听周仓远远的带头附和道,“剿灭敌军,慰我弟兄!”
周仓带头之后,全军奋起。先前疲软的士气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激得一片沸腾。
南宫眼看众人眼中没有一丝迷茫,只有无比坚定的战火,自己心里一块大石也落了地。
此时周仓上前拜道,“先前冲撞多有得罪,匹夫少智不懂先生远见。周仓还请先生快快传计,那吕常欺我军如此,我早已手痒得不行!”
南宫点了点头接着高声下令道,“那如此,周将军你领齐一万骑兵先行赶往汉水新桥做好埋伏。五千攻城将士随我留在此地,剩余步兵请关将军再领接应周将军与我。马上派出斥候盯着襄阳城内,只要襄阳城有变立即来报。”‘
南宫说完看向关羽问道,“将军,你看如此可否?”
关羽轻捋长须,一脸忧虑的说,“先生,诱敌之事太过凶险。还是由关某亲自带兵更好。”
而南宫则摇了摇头,“不可,阵前是我挑衅激敌在先。我来诱敌想必更能激吕常焦急以致思虑不全。更何况是我制计令两千兄弟死的不明不白,我也不能独善其身,还是让我亲自为将士们迎来复仇的机会吧”
关羽见南宫也是态度坚持,也只好应允。
众将士得令之后迅速整军,先前狼狈不堪的攻城士兵们纷纷迅速备上了简单的甲装整齐列阵。骑兵阵内关平也向周仓行了一礼,领着将士们随他动身快马而去。
关羽则对南宫说到,“那关某也依计先行部署去了。先生万望保重,不可为图诱敌以身犯险才是。”
南宫点了点头,行礼目送关羽动身。随后他转身对着列阵完毕的队伍传令,“众人随我于此地再缓行两刻,于前方侧岭埋锅造饭。”
那边蜀军已经依计动了起来,这边襄阳城内守将们也在城楼内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吕常正坐其中先行开口说道,“今日一战,众志成城。力克那贼军大势,在座居功至伟。吕常必定向主公修书名言,他日论功行赏。”
偏将们也如释重负,有谈有笑,一派大胜而归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