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头看我,轻笑了一声,“以前也是这么哄你的那位唯一的朋友的吧?”
我愣住了,愣愣的看着他。
少年摸摸我的脑袋,那双诡异的粉色眼睛俯视着我,笑着说:“呐,以后别拿那种人跟我比,不然我会生气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说,但我这时为了哄他还是使劲的点了点头。
少年摸着我的脑袋,笑着说:“真乖。”
庙会那天傍晚我就去找少年了。
少年在林子里依旧是老样子,穿着白色的长袖衣服,有点像是电视里的古人。
他的白衣轻细如烟。
我牵着他的手,仰着头问他:“有没有别的衣服啊,像我穿的这种衣服。”
少年犹豫一下,沉思许久道:“呐,我这身衣服不好看吗?”
“不是的,我感觉穿这种衣服怪怪的。”
少年笑了一下,说:“等我一下,我去拿别的衣服。”
少年拿来的是一件中山装,灰色的,年头有点古旧,那套衣服杂乱的被少年抱来,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一堆破布呢。
因为有点灰尘,所以我抖抖那件衣服,突然,一根骨头从衣服里咕噜咕噜滚出来。
衣服里裹着一根骨头。
少年有些好笑地看着那根骨头,他走过去,伸出那双苍白c病态的手拿起骨头,好奇的敲了敲。
我在菜场见过棒子骨,见到那根骨头的第一反应就是熬得棒子骨,只是这棒子骨啃得太干净了,而且它的颜色有点发黄。
我说:“快换衣服,不然赶不上了。”
少年丢下骨头,像是雪花一样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接过衣服叫我转过去捂着眼睛,还说:“不许偷看哦!”
我捂着眼睛赌气道:“谁会偷看你啊。”
等我转过身来,我就看到穿着中山装英姿飒爽的少年,他一头浓密纤长的银发藏在帽子里。
庙会是在晚上举行的。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比肩接踵,一个个面带微笑,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有人吆喝着卖大糖葫芦,风儿吹过,无数小风车哗哗哗开始转起来,捏面人的捏了个孙悟空;吹糖人的吹了一个猪八戒。各种玩具各式绢花各样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c目不暇接。
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那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几个小孩迫不及待地拉着他们父母的手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蜡烛c花灯大放光明,空中绳子上挂着五彩缤纷的灯笼与小风车,好看极了。
少年也提着他那盏别具特色的灯笼,倒是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灯光恍惚。亦幻亦真。
我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这是我攒了很久的压岁钱,请少年吃东西。
我们一起吃豆汁。
旧时,有穿戴体统者,如果坐在摊上吃灌肠或羊霜肠,就会被人耻笑,但在摊上喝豆汁则不足为耻。
卖豆汁的照例是从粉房将生豆汁趸来,挑到庙上,就地熬熟。前边设个长条案,上摆四个大玻璃罩子,一个放辣咸菜;一个放萝卜干;一个放芝麻酱烧饼c马蹄烧饼;一个放小焦圈油炸果。案上铺着雪白桌布,挂着蓝布围子,上面扎有用白布剪成的图案,标出“x记豆汁”字样。
我们便坐在长条案喝着豆汁,少年毫不客气的把咸菜c马蹄烧饼c油炸果全部吃了个遍。
我说:“你少吃点,待会儿我们还要吃别的呢。”
少年嗯嗯嗯了几声。
之后我们去吃灌肠,灌肠外焦里嫩,浇上蒜汁盐水,我们用竹签扎着吃。
不一会儿,我的压岁钱就全部用完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