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散，赵贲一人独坐在休息室，等待着最后的审议结果。

    如果问自己，后不后悔，把一件本十拿九稳的事，变成现在的前途未定。

    心底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很傻却不后悔。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散了就不会再来。

    人是有思想的，是有主见的，即是感性的，也是理性的。

    一旦你的形象在他的心中定型，能改变的机会很小，即便那不是真正的你。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大门，终于透出了一缕阳光，跑进了一些清新。王宽也随之而来，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平静的神色让你看不出是好是坏。

    赵贲起身，致歉道：“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我没有赢得所有人的认同，也许他们中有赞同我的，有说我左倾的，也有内里咒我恶毒的。”

    王宽平静地看着赵贲，让人有种风雨欲来前的宁静，道：“你不是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这次评审过与不过，都已经无关紧要。

    关键是，你自己怎么看。”

    赵贲自嘲一笑，道：“我？我就是个商人。”

    王宽眼睛一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赵贲，脚若生根，腰似枪挺，面如月平。

    良久，方道：“好，你很好，非常好。

    你这个商人，已经为我打开了未来的两扇大门，一扇是保尔柯察金的血肉之躯铸造的钢铁雄魂，一扇是阿道夫希特勒用魔鬼言语打造的通往地狱的战车。

    你告诉我，你要把他们带向何方？

    是战争还是和平，是地狱还是天堂？”

    赵贲无悲无喜，缓缓道：“我说过我是个商人，黑夜的值守者，未来的看门人。

    一个和平的商人，一个手拿天平的商人。

    我贩卖希望，我贩卖理想，我贩卖激情，自此黑暗里有了光明，天堂里有了后门，人世间多了色彩。

    我是个商人，我尽了我的天职。

    我只带走了智慧，收割了灵魂。

    至于是我左边的门，还是我右边的门，那就不是我所能过问。

    你想要战争，自此就有了战争。你想要和平，自此就有了和平。

    你可以是天上的风，也可以是落地的雨；你可以是扛笔的文士，也可以是提刀的武夫；你可以是信仰虔诚的圣者，你也可以是杀入如麻的人雄。

    你是你，你也可以是万物，一切看你自己的选择。

    ”

    云中之长者，当是龙。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降，大则吞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

    面前的王宽就是人中之龙，龙虽已老，威犹不失。

    龙目渐张，锐光直射，审视道：“可是你的和平，比军火贩子的武器还要恶毒。

    他们只是贩卖武器，你却教人如何获得廉价的武器，教人如何汲取战争的源泉。

    你让武器更廉价，你让战火更持久。

    你说，你是不是比他们更恶毒。”

    赵贲依旧云淡风轻，不为所扰，泰然道：“我说过我是一个商人，商人的天性就是追逐。如同水总要从高处流向下，一直流入洼处。

    我把古代贩卖到现代，我把现代贩卖成历史。我让弱者有所依仗，我让强者有所顾忌。

    我敞开大门做生意，愿意与我交换的，站到我的天平上。一头是我，一头是他，公平称量，等价交换。

    因为我是商人，所以我哭着来到这个地方，赤条条地踏足大地，该满载喜悦而归，怀揣珍宝而去。”

    王宽沉默良久，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对，是放出了一头地狱的恶魔，还是托起了一个美丽的天使。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终归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