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纷纷恭维,便知道是好差事。
等到出了总兵衙门,便问
“叔父可曾谋了什么上差?”
那李世勋只是笑了笑说,“倒是不用去什么宽甸了,咱们这就去金州。”
官船不好调度,只能走官路,这三四天的行程倒是快。只是见到这官路两边竟然凭空多了许多难民。
一问,却是山东近年糟了旱灾,一行难民乘船逃难到了辽东,却发现辽东虽然没有旱灾,却有比旱灾差不了几分的税监。
这税监便是收税的太监。太监们为了讨好万历皇爷,努力的在四处搜刮钱财,当然了这些逃难的农民们向来是入不了公公们的法眼。公公们的时间和精力有限只能找到大户讹诈。
这些大户,有家有业,跑跑不掉,反抗却哪里有这个胆子?
只要做的不太过分,谁又敢和税监过不去?正好是上等的肥羊。只是这些大户们又岂能甘愿忍耐盘剥?税监们抽走一个大子儿,他们得找自己的治下小民抽走三个小子儿补偿自己。
如此一般,大户们把痛苦全部转嫁到了无辜的贫民身上,这些贫民又把痛苦转嫁到了可怜的山东难民身上,难民们无处躲藏,便只有挨饿一途。
个把运气好的能找到个酬劳微薄的短工,其次的倒是也能捡一些野菜充饥,胆子大的还能去海里捞些什么;好在难民们沾亲带故,互相接济,只希望熬过荒年,不要饿死。
如果有哪个大户心地善良,舍不得欺压乡亲们,那么他很快就会在税监的讹诈下成为穷人,而穷人们则干脆会因为善良丧命,
万历皇帝在朝堂上的一个小小的恶念,在普通百姓那里就是塌天的巨祸。而这派在辽东的税监高淮又是所有税监里面最坏的。
高淮在辽东的所作所为十分猖狂,由于打着皇差的旗号,手下又有一大批地痞流氓,因此没人敢惹他。不仅平民百姓,就是当地军政官员也都忍气吞声。然而,时间久了,大家穷于应付,忍无可人,就有人出来弹劾;弹劾不起作用,便激出了军变c民变,尤其是使辽东的民族矛盾日益激化,客观上为努尔哈赤满洲势力的发展提供了条件。
其实,早在高淮初到辽东的那一年,贵州道御史涂忠睿就曾参劾高淮滥用权力,侵害到了辽东镇守的职权,并且指出如果任由高淮这样做将使辽东状况不堪设想,要求皇帝下旨,以后只许高淮处理税务,其他地方军政事务专听督抚裁决。对此,神宗置之不问。六年后,工部给事中宋一韩揭发高淮在辽东蓄养死士c时时操练,凌轹职官c劫掠军民,甚至狂叫将“射柳禁中,走马殿上”。
屡被弹劾而稳如泰山的高淮则更加肆无忌惮。前年夏天,他率领家丁三百余人,打起飞虎旗,鸣金击鼓的声音震动天地,声言要到皇宫谒见皇帝,偷偷地住到了京师广渠门外。
给事中田大益c孙善继c姚文蔚等说:“高淮搜刮士民,攫取了数十万金,招纳亡命之徒和投降过来的人,居心何在?”吏部尚书李戴c刑部尚书萧大亨都弹劾高淮擅自离开驻地,挟兵偷偷住到京师,这是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御史袁九皋c刘四科c孔贞一,给事中梁有年等,也分别上疏弹劾高淮。但所有这些奏疏,神宗都不作复。
巡抚赵楫弹劾高淮罪恶万端,而且无故打死了指挥张汝立,亦不作复。高淮因此上疏,自称镇守协同关务,兵部上奏指出他这是狂妄胡说,但神宗庇护高淮,撒谎说:“朕确实任命了他。”
这太监在辽东的暴行影响深远。不仅是破坏了当地的经济c军事,戕害了人民,而且激化了民族矛盾,给努尔哈赤建州女真势力的扩张提供了机遇。总体来说,高淮的暴行涣散了民心,使当地人民包括汉族和蒙古族以及其他女真部落投向了努尔哈赤,以获得生路。比如,当地一些不胜怨苦的市民与来贸易的女真人联合起来,把高淮部下的征税太监绑了,关押起来,不许出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