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宦海沉浮,柳成龙累了,这个铮铮铁骨的文人,累了。
从德寿宫出来之后,他回了回头,看看身后还在施工的琉璃瓦房,不禁老泪纵横,这座瓦房修筑的时候,自己还是朝鲜王国的领相而如今一切都没了。
不过好在牵扯不深。大王只是流放了他那不争气的侄子,对他则给出了致仕待遇。大王未尝不知道他是冤枉的,只是他这样的一个老臣,或许不再适合待在这里了吧?
年初开始大王的身体就不太好了,是时候准备世子的班底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的时代终于也过去了。
“大人,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的确有些过分,但是为了朝廷的纲纪不如此确实不行。身为臣子,应该早有觉悟了吧?”
“东这家伙现在已经下落不明了!”
“果然是靠不住,指望靠他一举扳倒柳成龙呢!没有想到搜集到的证据全都是间接的,根本就没法确定柳成龙和日本人有直接的接触。”
“除掉这个叛徒的家人,我要狠狠的折磨死她!”
“他的亲人在哪?”
“秋江浦的秋香楼,东的母狗老娘是一个妓女,现在是一个老仆妇,一直在我们的严密控制下”
“把她抓过来,我要让他那不知廉耻母亲承受人世间最难熬的痛苦。”
话音未落,只见秋江浦方向火光冲天,人声大作。
不多时,几个流氓满脸黑污的冲进豪华整洁的包房。
“大人,属下们无能,不知道是谁纵火,现在一条龙大哥正在组织人灭火,但是火势太大,根本无法进入火场!”
“所以,你们什么也没做,不是么?”
歌姬喜善今天很开心,这次侍候的大人相貌英俊,为人风流,更能写一首好诗;当然最重要的是出手豪阔,在姐妹中有着很高的名气。
她今天花了美美的妆,打算摇摆在舞池中央
啊,到了门口了。喜善真在考虑怎么风情万种地进去,这是却听见一声暴喝,一个粗壮的人向大门这儿扑来,喜善赶紧躲了起来。
贴在门上的纸被一下子撞裂,一张丑陋c痛苦c扭曲的脸出现在那儿。他在挣扎。
喜善非常害怕,一动不敢动,只见那位在姐妹中有着声誉的先生出来了,他手里却拿着一把砍刀。
喜善吓得快要晕过去了,只听咔嚓一声,那丑陋人的头被砍了下来,从脖子里喷出来的血直流到了喜善的脚下。
九月份了,万历三十三年的九月份,朝日酒业的第一壶高粱酒酿造了出来,而今天,最后一坛子高粱酒还没酿成;朝鲜官兵就查封了朝日酒业。
“我们是京畿道的官兵,卢本性大人向我们告状,说有人霸占了他那惨死于壬辰倭乱的亲家侄子崔判官的财产!”
“你们知道这是谁的产业么?”
“知道,不就是一个毛孩子的么?”
不知道是何缘故,刘学文布置在朝鲜西海岸的大大小小的仓库一夜之间被朝鲜人查封。就在刚才监军蔡仁杰送来了一份措辞强烈的信,上面建议我以身体不好的缘故辞职。
刘学文现在的心态已经非常的混乱,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一万两白银的家产大半都置办成了货物,被朝鲜人扣在那里;疏通关节送给蔡太监的钱,也都打了水漂;他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做了这一切,现在他什么也不愿意想了,就连他的朝鲜老婆也离他而去。
他只想喝酒,只想喝酒,但吆喝了三声老朴却没人来伺候。
“朴海日,你能留在大营里面做饭,真的认为自己厨艺超群么?难道不是你那放荡的老婆的缘故?”
他现在脑海里忽然出现了朴海日老婆那曼妙的身体,他发狂了,他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