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然后变成冰渣子,好似珍珠一样,晶莹剔透。
他说他睡着了?多么可笑啊?若是平时自己一定会打他说他胡闹吧?怎么今日却好像看见一个中了奖的大礼包一般,是喜极而涕?
白乾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秦姬越来越哭了厉害,最后索性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膝盖之中,哭的声嘶力竭。
好像落了露水的红梅,他想。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牵动着嘴角,终于慢慢的也蹲了下去,那僵直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秦姬肥腻的脸蛋,那红润里发出的多么温热的气息啊,好似抱着羊肉炖吃着热米酒一般。
秦姬感觉自己的脸上冰柱一样的东西划过,好似一把尖利的刀子,生生的冷,生生的疼。
哭够了,便心疼了,她委屈似的将白乾的大手握住,果然冷的好似冰一样。秦姬想,自己宁愿现在握着的便是冰渣,而不是这只手。
“你真傻”
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因为激动而热腾的手抹了一把眼泪,也不顾形象,然后双手捧着白乾的美丽的修长的手往嘴里哈气。
然后抬头看了白乾一眼,这时候才看看了,果然是惨白惨白的,带着冰冻过后的青色,不过还是那样的干净,那样的俊俏,那浅浅的笑意,嘴唇是多么的红啊。居然没有因为这天寒地冻捂出几个冻疮来。
白乾勉强笑了笑,将手从秦姬的手心里抽了回去,然后颤抖着声音说道:“我用内力来。”
果然,之间他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不过多时,那手指便变得红润起来,那脸色也好了许多,虽然没有方才那般青白色好似个萝卜,到底是好许多了。
半盏茶的功夫,白乾一个画手,吐出一口长箭也似的热气,然后笑道:“不妨事了。”却又见到秦姬一脸的担忧和责怪,又有些颤抖的身体,当下握住秦姬的手,顿时大惊:“好烫!”
秦姬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轻轻笑道:“下去吃饭,饭凉了。我回去热一热,还要把酒烫一烫,马上就要走了,想让你尝尝我在家我家乡的手艺,很多人都说好吃呢。”
白乾自责的看着秦姬那昏昏欲睡的眼睛,抓住她的手便怎么也不肯放,一道热乎乎的内力从自己的体内传递了过去。
但是,马上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那拉着那只手,面色惊一阵,喜一阵,悲一阵,怒一阵,哀一阵,他很少有这样多的情绪。
“你有身孕了?”白乾咬着牙,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秦姬好似慵懒的眯着的眼睛微微张了张,轻笑道:“呀?怀孕了么?无怪乎这两个月不见月事来,还以为我的气血依旧不足呢。”
笑着,眼泪又出来了。
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一个将要远赴沙场的女子,骑马打仗运筹帷幄的女子,又怎么有心思去照料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骑马?还能骑么?走路?能走么?打架?能打么?
一切都变成了戏剧的可笑。
“你会怎么做?”秦姬看着白乾再一次清白起来的脸色,含笑,凄凉,眼泪也不再落了,可是到底是花了胭脂,那脸上的沟壑,不会让她精美的脸蛋变得丑陋,却好似沾染上金色菠萝花一样的圣洁。
白乾将秦姬抱在怀中,深深的吸了口气,今日,果然好冷啊,下雪不冷化雪冷,是半点都不差。
“你让我和你一起去。”
秦姬的身子突然抖了抖,不免高了三分声音:“你不阻止我?”
“你认定的事情,便是你不会后悔的事情。我不想你有遗憾,我也不想自己有遗憾。”白乾静静的说,果然是安静的吧?瞧,云也不动了,日也不动了,风也不动了,都静止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