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的,反正姐姐快要死了。
反正原本姐姐就是故意要出现在那,设计那个男人,然后逃离悲惨的命运。
原本属于姐姐的命运。
识破姚莹星真面目的苏问,花了数年的时间才得到了姚莹月的尸骨,藏于这个村落里,待百年后与苏问同葬。
至于姚莹星的尸体,本想随意找出地方埋了,但老管家劝住了。
姚莹星好歹是为苏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所以在姚莹星头七的时候,苏问就托人寻个块不错的地方,将人妥善安葬。
现在苏问回苏家阴宅,不过是为了将他真正的夫人,姚莹月入葬。
今天天气很好,黄历记载适合安葬,远离了外面的“硝烟”,这里静的像世外桃源。
规整划一的农田,一块一块安放着,过年后就将土翻新了一遍,等开春就能栽种新苗。旁边的农家小户,屋檐上挂着一排辣椒,矮小的鸡舍里偶尔冒出一大朵鸡冠头,明明是家养的鸡,却野得很,厉害的还会啄人。
平坦的小道上有一行人抬着棺木慢慢走着,后边跟着长长的一队,载着陪葬品,还有一个丧主。
本该是苏练游主持的,但是练游不在,也不是莹月的孩子,所以从苏家旁系挑了个嫡子过来担当。
路边偶然能见几树梅花,含苞待放。
终于到了目的地,该有的礼仪程序,一样不少,一番下来要去掉两个时辰。
苏问抚上棺木,虽说没有多少人见证,但是终于能,名正言顺地迎接她了。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苏问病态地笑着,那模样很是开心,带着细不可见的扭曲,阴冷。
“入葬吧。”
礼成,封墓。
了却一桩心愿,苏问心底空空的,一阵茫然,他摸开地上的雪,一枝新芽冒出头。
他问道:“她葬在了哪?”
谁?老管家不解,恍然间明悟,是问“夫人”。
“离这儿约有半天的行程。”其实老管家想把夫人葬到旁系的墓里,但是苏家旁系之中并没有可以空出的地方,干脆寻了隔壁的村落,找个风水宝地下葬。
“备些酒菜。”
“是。”老管家知道,老爷这是要去祭奠那位夫人,想来就算是假的,二十年了,也是有些感情在。
许是战争的关系,这个安静地村落已经没多少农户了,驴车停下。
“老爷,我们到了。”
走过一段山野小路,豁然开朗。
确实是个好地方。
老管家带着酒菜上前,将东西一一摆出来,然后退到一旁。
唯剩酒壶,被苏问拿起,两杯斟满酒,一杯放到墓前,一杯给自己。
苏问就这样静静站在墓前,无话。这墓碑写着的,是姚星之墓,连真正的名字都不能刻上。
一杯酒饮下,缓缓坐在墓前,这样看着,整个人老了不少,身子骨都不大好,以前战场上的老毛病,这些年好像全冒出来了,睡不安稳,人也不精神。
姚莹星除了最初那年,因为他的恨意给下的慢性毒药之外,身体并无其他差池,只是他不允许姚莹星解毒,所以二十年来,毒素缓慢侵蚀身体,最后熬不过去,彻底走了。
练儿和雅儿出生的时候,也是带有些微毒素的,不过练儿身体好,余毒很快清理,但是雅儿不行,伤到了根本,差点早夭,好在保住了命。
因为许了莹月要儿女双全,有了练儿和雅儿后,就绝了姚莹星的生育。
姚莹星的身体就更差了,一年不如一年,从装病到真病,最后病入膏肓,全部都是他的手笔。
全部都是。
如果孩子们知道了,会恨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