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之人突然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那眼殷红,看的那两个悠闲的狱卒愣住了。
沈文明缓缓的走到狱门口,目光充满杀意,然后那肩上,那已然被抽到只剩下片片布条的肩上,有落满雪的寒意。
毕竟刚刚痛失亲人,一时难以平复心情,站在那儿,狱中昏暗的光亮,竟照的他眼睛疼,郁郁寡欢的脸上,连那昔日眼中的神采也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悲痛和绝望,因染了血而如寒冬腊梅。
有男子在他的背后发出嘲笑的声音。
“好好抱着你儿子那截断指,别弄丢了。”
他愤然转身。
“麻烦给我取块干净的白布来。”沈文明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犯人,是这地牢的犯人。”
他的目光突地燃起,亮成了两团炽烈的野火。
“拿块干净的破布来。”他吼。
库林不应,撩衣,坐在凳子上,那两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给他吧,别闹出什么咱收拾不了的幺蛾子来,不就是要块破布吗”
“要给你去给,我不去。”库林道,然后端起面前的酒,喝,扬起的脸唇角微扬。
沈文明转而从碗里取过了饼来吃,只是齿间感觉咬住了什么,他不动声色的将那贴片插于墙缝间。
那狱卒扔进一块白布来,沈文明捡起,将孩子那半截断指包起,紧紧的挽在胳膊上。
他得出去,即使他蒙受了不白之冤,待在这里,也根本盼不到平反昭雪的日子,只能眼看着身边爱的人一个一个死去。
沈文明想着,愤然的握了握手指,指节嘎吱嘎吱做响。
逆臣贼子,也比这般等死强。
入夜,沈秋明趁人不备,取下那纸条来,上面只有两个字“活着。”
他冷冷的看着那两个字,脸上没有笑意,这般活着已死。
第一次他没有吃掉那张纸,而是动了动身子,然后咬破了手指。
沈文明看的库林进来,张口道“我想喝酒。”
库林不应,沈文明接着吼道“告诉你们王爷,我要喝酒,拿酒来。”
那如刀刻的男儿脸上,有着不可忽视的戾气。
狱卒看着此刻的沈文明害怕,知道他刚失去亲人,也断不敢惹他。
“给他,给他。”其中一个狱卒道,沈文明看的库林提了酒过来,他坐在地上,看的库林将酒递了过来,他一手握酒,一手以极快的速度将一东西塞入了男子给他酒坛子的手。
库林紧紧的握了握手,看了一眼沈文明,沈文明喝了一口酒,哈哈大笑几声道“酒是好东西,穿肠过,什么事便都记不得了。”
库林找了个时机,展开了沈文明塞入他手里的东西,上面是用血写下的:救。
库林想起最初的时候,玄元说要将他救出西林府监牢的时候,若他写救便将他救出来,但是当时,他未做回应。
如今,他终于决定要出来了吗?
秦月和秦明穿了夜行衣,带了面罩,掀开了屋顶早先松动的瓦片,将点燃的迷香置于口前,库林在沈文明的饼里放了解迷香的药,沈文明的头缓缓的偏向了一旁,耳旁便又听到两三人倒地的声音,库林也忙假装晕倒。
这迷药,药效果然强劲。
库林,从狱卒手里取了钥匙出来,打开了门,秦月和秦明两人数了一二三,两人便落到了门前的两个狱卒身后,一手捂住脖子,一手已然割破了喉管。
两人将狱卒拉到一旁,换上了狱卒的衣服,然后站在门前,等着库林的暗号。
门扣了三声,两人将门打开,库林开口道“快把大人送走。”
“是。”两人挟了沈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