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喷酒活动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等到结束之时众人才骇然发现,大家竟然不知不觉喷出去几百坛酒,诺大店铺到处弥漫着醉人的酒香。
一个食客双眼有些发直,脸上带着肉痛和不舍,道:“一坛高度酒五斤,每斤售价五十文,整整几百坛酒就这么浪费了,俺滴个老娘,有钱人真是乱造。”
他是劲砸了砸嘴巴,手指头拨动半天,最后愣是没有算出几百坛酒售价如何,恰好旁边经过一个白面少年,看穿着似乎是个读书人。他一把少年小声道:“小娃娃给我过来,大叔出个题目考考你……”
他伸手一指诺大广场,接着道:“一坛酒五斤,每斤售价五十文,这里按照八百坛计算,你给大叔算算造了多少钱!”
少年一脸神气,傲然道:“此题粗鄙,吾不屑计算。”
“这么狂?”食客愣了一愣。
少年越发神气,哼哼道:“吾自幼饱读诗书,钻研的乃是圣贤儒学。自古圣贤有云,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儒学是圣人传下来的学问,研究的是治国治世之学。”
他越说越骄傲,小小脸蛋带着浓浓嘲讽之色,忽然对食客呵斥道:“吾之志向乃是治国平天下,你却让我算几百坛高度酒?此乃商贾粗鄙之事,吾孺子不宵研习……”
食客被他呵斥的头脑发懵,好半天陡然反应过来,这小子口上夸夸其谈,实则压根不会计算。
他脸色变幻一下,猛地怒骂啐了一口,道:“说的很是厉害,原来是在吹牛逼。还要治国平天下?你平个卵的天下?给你大军你会带兵吗?恐怕连人数你都算不清……”
这话有些扎心,少年顿时大怒,指着食客道:“吾乃儒学门生,你这贩夫安敢欺我?”
“我去你妈了个蛋,滚回家吃奶去吧!说谁是贩夫呢?看清楚了,老子是个将军……”
这食客的脾气明显粗犷,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儒生,双眼一翻粗鄙一骂,不屑道:“连个账目都不会算,你算什么读书人?当年咱家王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意思已经明白无误,这货最后嘿嘿一笑,满脸不屑道:“啧啧,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大!”
少年气的瑟瑟发抖,小脸涨红一片,大声道:“商贾之事,有辱斯文。吾乃儒学门生,学的是治国平天下。”
可惜食客看都不看他一眼,踏着步子晃晃悠悠走了。
少年只觉受到极大耻辱,对着他的背影大吼大叫,怒声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商贾之事,有辱斯文……”
他大喊大叫半天,发现还是不能让食客转身向他道歉,少年胸口仿佛要炸裂一般,陡然生出一股无边怒火。
这怒火无法发散,似乎烧的他头脑有些发昏。
突然被他瞥见那个汉子背着妻子站在那里,少年顿时勃然大怒,指着汉子大声喝骂:“都是你们该死的两个贱民惹事,如果今日你们不来此,西府赵王便不会让人喷酒,赵王不让大家喷酒,刚才那蠢货便不会求问于吾,该死该死,你俩贱民都该死……”
褴褛汉子无端被骂,忍不住想要反唇相讥,他背上妻子连忙使劲搂他的脖子,苦苦哀求道:“相公不要惹事,这小公子穿着不俗。”
言下之意很明白,这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公子,虽然开口辱骂他们贱民,但是他们得乖乖忍着。
褴褛汉子仰天长叹,魁伟的身躯慢慢变得弯腰。
刚刚韩跃带着所有皇族喷酒给他的感动,在少年的恶毒辱骂声中消散无踪。
“阿秀,咱们始终是贱民!”
刚刚离开的那食客陡然又走了回来,目光森森盯着少年,冷声道:“小娃娃,你想骂我没问题,老子微微一笑不和你在乎,但是你无端辱骂这对夫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