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思绪划进梦幻,搁浅在温净的回忆里,女孩,我们有着一段纠缠的过往,不是吗?
一
夜凉如水。
月光洒进岸边的一栋小别墅。隐约的白色,在一片茂密的人工林中默默伫立。
苏至俞在黑暗中坐起,修长的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眼角那颗泪痣在清辉中隐隐有些发亮。他闭着眼睛,睫毛在脸上洒下一排淡淡的阴影。
他在回忆刚刚那个冗长的梦。
梦中的他仍然是小孩子的模样,苍白c倔强,有着世上最漂亮的小脸和最倨傲的眼神。一片灰暗的向日葵花海,黑色的迷雾从四面八方散逸开,他低头,看不清脚下的路,诡异而尖刻的声音从四周响起:“小俞,你妈妈不要你了!”他摇摇脑袋试图摆脱,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是个被抛弃的孩子!”“你妈妈是个坏女人!”水雾渗进他的皮肤,乌黑澄澈的瞳孔微微颤动,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
“哥哥,我们一起玩好不好?”一个小女孩拉住他的衣角。他扭头,一团白雾照在小女孩的脸上,他看不到她的脸,但她的声音让他莫名安心。
“哥哥,我给你讲笑话听哦。一颗糖,在北极走着走着,觉得他好冷,于是就变成了冰糖!什么?不好笑啊!那我再给你讲一个好啦”小女孩一蹦一跳地在他前面走,迷雾消散,他们经过的地方蝶舞莺飞,繁花似锦。
他们走进一间温暖的房子,粉色的屋顶上飘着朵朵白云,小女孩望着他微笑,他故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场景如电影镜头版切换,病床上躺着一个虚弱的少女,她的右脚被高高吊起。
“对对不起不要不要走”
女孩坐在那里,她掐着自己的脖子,从喉咙深处发出微弱的哀求。少年冷酷地离开,女孩望着少年消失的背影无声地啜泣。苏至俞向病床走去,可是无论他走多么久,仍然停在原地,既不能默默靠近,也不能发出声响。
整洁无倒刺的手指从太阳穴滑到前额,苏至俞揉了揉眉心。
什么都想不起来。
关于自己的过去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个女孩总是出现在最深的梦境里,从幼年到豆蔻各种姿态,记得她的笑却不记得她的脸苏至俞吐了口气,端起桌上那杯冷掉的咖啡。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自己一度逃离至此?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葡萄牙,里斯本——集雅典城市风貌和瑰丽海岸景色于一身,位于亚欧大陆的最西端。
苦涩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苏至俞走到阳台上。薄薄的衬衣被风吹开,海浪的声音在耳边缱绻缠绵,就像此刻心中绵延不断的空寂。三年前他在一家医院里醒来,金发碧眼的护士,慈祥富态的男人。他的四肢缠满绷带,后脑勺“嗡嗡”地响。
男人说:“我是你李叔叔,你父亲的生前好友,你在机场被黑手党袭击,可能失去了部分记忆。”
男人穿着灰色唐装,身材微胖,混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场。苏至俞抬起眼皮。
“以后就和叔叔生活在一起。”“叔叔会安排你进欧洲最好的学校,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清晨,苏至俞住的别墅在晨光中笼罩着一种清新与浪漫气质,白木栅栏,尖耸的褐红色屋顶。茂密葱茏的棕榈树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宽大的叶子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
餐厅里有两个人在吃早餐。
玻璃的纯黑香木桌,古典风格的暗格酒柜,整个餐厅呈现出中与西的和谐对比,彰显着主人卓越的品味。
中年男人安详地看着对面喝粥的少年。少年的一句话打破了这样的美好与平静。
“叔叔,我想离开了。”
苏至俞淡淡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