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吏带着几个手下走在去那李家坳的道路上。山路泥泞,马匹不得不小心翼翼。
李家坳山口就要到了,远远地可以看到路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几个小孩正在下面玩耍。
李典吏一行人来到村口就被小孩们发现了,有那调皮捣蛋孩童,顿时高声呼喊。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孩童手舞着一根棍子,腆着肚子神气活现的喝问。还有小孩早就看出来者不善,急急忙忙爬到老槐树下,却是敲起一口破钟来。
“放肆典吏老爷视察洈水河灾情,还不早早通报你们甲长来”就有那亲信急忙呵斥。
李典吏倒不与那帮孩童生气,只管打量这个偏僻小山村。破烂钟声在山中回荡,“当”,“当”,远处到有人影出现张望。
典吏也不耐烦村口停留,直接朝着人影多处缓步而去。
“这个村子果真还过得不赖嘛”李典吏在心底暗暗思量。别看他平时很张扬,其实内心心思很是细腻。
单从那几个小孩活蹦烂跳的模样,就比此前经历过的淮河两岸村庄要强上不少。至少他们脸色红润,没有那种青黄不接的菜色。
这段时间他苦于县令等人威压,曾经巡视走访不少受灾地方,倒是没有见到这样无忧无虑孩童景象的。
行走在山坳内部,李典吏也仔细看看山中人家模样。此间人家大都依山而居,房屋样式和别出倒没有两样。
此刻大概正是中饭时间,家家户户都冒起炊烟,许多人家恶狗“汪”“汪”作响,还能够听到那人家户中鸡鸣猪叫,倒是一处世外桃源,比别处大不相同。
李典吏一行都有些惊讶,这小小山村似乎比洈水镇还要祥和富足三分呢。
“客人可是来采买货物的
李典吏正在四下张望,就有那懵懵懂懂村民一头撞上来招呼,看得几人高头大马,以为是外地采买的商贩,喜不自胜招呼起来。
李典吏还没来得及应答,早就有手下泼皮拦住,大大咧咧呵斥。
“滚开没看到临淮县户房老爷巡查灾情,还不快快通报此地甲长接待”
那李典吏气得恨不能一鞭子挥过去,他此次却是打着视察的幌子,专门看看这乡村橡子的秘密,打算和大房联手买下大片山林,也做一处新营生。
不过这些秘密却是不会泄露给手下这班地痞流氓的,只好板着一张脸任凭手下胡说。
“啊典吏老爷”那村民顿时被吓了一大跳,立刻就战战兢兢几乎说不出话来。
愚蛮之人何曾见过县城里来的老爷,就连平原上里长平日里也能吓得小人物们胆战心惊,何况还是衣着光鲜的大老爷呢
“老老爷,窦老爷子不不在家。”
“他如今须是在河边架设水车磨坊。”
“哦”听得村名脸色苍白结结巴巴,李典吏倒是来了些兴趣:“怎么,你们这里没有受那水灾,还要修建什么水车磨坊”
李典吏满脸横肉,问起话来自有一番声势。倒是唬得那村民愈发不敢答话,只管朝着那洈水河边一处工地乱喊。
“叔公,叔公有人找呐”
众人这才注目观看远方,远方的洈水河边果然聚了一大群人,正在做些什么。
李典吏冷哼一声,也不要那愚夫愚妇带路了,径直朝着人群而去。
来时李典吏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小山村平日和里长联系的是一位姓窦的耆老,想来人群中头发花白的那位便是了。
还没到跟前,众人已经看到了一架巨大的水车矗立河边,用那水力推动运转汲水到高处,然后沿着长长竹筒朝山边人家不断流去,倒也是方便得很啊
李典吏自然没有去过南方山地,不知道那湖广一带这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