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时沉寂。

    过了好一会，长孙无忌上前朝我躬身施礼诚恳地说：“无忌深知此行唐突之至，然那夜之后，无忌知道世民势必为此更加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姑娘已成世民的羁绊，如今兴兵在即，无忌心里焦灼，但求乐姑娘大义成全。”

    他说得这样的大义凛然，我却感觉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有点假公济私的嫌疑，毕竟他的妹妹是长孙无垢，李世民的正妻，看着妹妹的丈夫移情别恋，心里总是别扭的。他以为我会成为李世民的羁绊，拖累了他的前程，却不知道，那一晚上的那些话本就是李世民想要借我的口说的，所以，即便是他的心腹也猜测不透他的真实心思，这便是帝王之道吧。

    我抿了一口香茶，语气中带着戏谑道：“乐悠扬是否可以这样想，长孙公子此举其实是公私兼顾的做法”

    长孙无忌面不改色的回答：“姑娘有此想法，亦在常理之中，若说无忌全无这点私心也是欺骗，无垢是我的小妹，兄妹连心，无忌挂忧于她也是人之常情。无垢性情温顺敦厚，谨守妇德，虽非绝色，然仪容端庄，举止大方得体，淑德贤良，窃以为此正为世民之佳偶良配。”

    我呵呵笑了出声说：“长孙公子倒是个举亲不避嫌的，令妹的气度c胸襟，乐悠扬也早已见识过了，的确，亦正如公子所说的仪容端庄，贤良淑德。只是，公子难道不明白感情的事情却不是用这个来衡量的，哪怕那人或堪为标榜，或容颜美绝，公子难道不知道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吗”

    长孙无忌神色一变，摇摇头露出惊诧的表情说：“我家小妹曾欲替世民聘娶姑娘，无果。那时便对无忌说过，切毋以常人之心c常人之理c常人之情揣测姑娘，如今看来，她的话却是在理的。”

    我心中忽然慢慢浮现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也许眼前这个长孙无忌，未来的大唐功臣，能够给我的未来予最最关键地帮助。

    “其实，公子对世民的忠诚令人敬佩。”我直视长孙无忌的眼睛，不容置疑地说：“长孙公子，世民有天日之表，龙凤之姿，乐悠扬断定他日世民必定成为一代明君，而公子也亦将成为开国的名臣，令妹则定当母仪天下。”

    长孙无忌闻言大惊失色，显然被我的话所震撼，要知道如今杨广尚在位，李氏兴兵亦是初始，李世民又是次子，而我却居然说出李世民终将居于九五之尊的匪夷所思的断言，若非眼前是极有远大抱负又对李世民极为忠诚的长孙无忌，我又岂敢随意泄露历史的走向。

    “你究竟是什么人”长孙无忌厉声道。“竟然说这般的疯言疯语”

    “长孙公子若不相信，日后便会明白。”我当然理解他此刻内心的风起云涌，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继续说道：“乐悠扬只想告诉长孙公子的是，这个世代，权势富贵，于我都不重要，我只想过平安平淡的生活，自然不会妨碍到公子与令妹的地位，其实，公子不过被一时的情势蒙蔽了眼睛，倘若公子仔细想想了，便会明白，纵然有乐悠扬的存在，也撼不动了公子及令妹在世民心中的位置。对于我来说，既然世民信任于我，我便只想尽绵薄之力助他李世民打下这天下再说，助世民成就大事不也是长孙公子的一直的心愿志向吗”

    “你说这些究竟有何意图”长孙无忌果然聪明。

    “公子应该听得明白，我所说的是告诉公子，乐悠扬别无他求，只求平淡一生。”我几乎一字一字的强调。“但天下已乱，身处乱世也由不得我自守平安，况且实在也还有许多我在意的人奋斗其中，我也不忍得真的避世不见他们。这乱世终有平定一天，乐悠扬只用公子视为疯言疯语的断言来与公子做一桩交易。”说完我冷静地看着他。

    “焉知你说的这些只是子虚乌有骇人听闻”

    “我的命如今不正是在公子手上么即便今日公子到飞